身形都甚为模糊,看不真切,可却又有着说不出的奇怪感觉,仿佛那男人就是自己。
周遭明明是大雪纷飞,寒风呼啸,可那男人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冷,只兀自闭着眼,神qíng平静
。突然,一团火红的东西从天而降,竟是不偏不倚,正巧落在那人的衣襟里。那人睁眼一看
,发现那团火红的东西竟是一只被冻得奄奄一息的雀儿。
想是风雪太大,天气太寒,那雀儿被冻得在鸟窝里缩成一团,无法御寒,而积雪又压断了它
垒筑鸟窝的树枝,这于它,无疑是天翻地覆,竟然被整个抛了出来。那男人微微一笑,并没
有任何动作,只是再度阖上眼。
的确值得庆幸,那雀儿是落在他的衣襟里,若是落在雪地上,即便不摔死,也定然会被大雪
给掩埋了。那只雀儿没有属于鸟类的聒噪与吵闹,只是静静地靠在他的胸前,借着他的体温
。
没有人知道这男人在雪中入定了多久,总之,待得那雀儿从他衣襟里钻出来之时,已是冰雪
消融,chūn暖花开的来年。
直到那雀儿振翅高飞而去,那男人才淡淡一笑,睁开了眼——
可就在那一瞬,青玄也睁开了眼。
窗棂处透入了艳阳的金辉,竟是微微有些刺眼,一时之间,青玄眼前一片眩白,好像仍旧置
身于冰天雪地之中,有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梦境之中还是在现实之中。他有点没由来的心
悸,只是本能的收紧手臂,感觉到千色还在他的怀中,这才心安地舒了一口气。尔后,他微
微支起身子,细细打量千色平静的睡颜,心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满足,并没有把方才那个怪异
的梦放在心上。
冬日里,极难得有这样的艳阳天,看来,似乎已是日上三竿了。青玄看着千色沉沉熟睡的模
样,免不了在心里坏坏地笑,或许,他昨晚真的是把她给累坏了。思及到她醒了之后定然要
沐浴梳洗,他便本着平素里伺候她日常起居的习惯悄悄地起身,打算去准备些热水。
可谁知,青玄穿戴妥当之后刚一出门,竟然在屋外的檐下见到了半夏!
他静静地负手而立,似乎正出神地看着园里那一树盛放的腊梅。冬日里温暖的阳光慵懒地投
she在他的身上,折she出五彩斑斓的光芒,熠熠生辉,就连那一树如雪的梅花也似乎害了羞,
微微透出涩涩的粉红。
“你起来了?”虽然没有回头,可他却像是背后也长了眼睛似的,率先开口,不慌不忙,神
色从容,低沉的嗓音在静寂的庭院之中,显得异常清晰:“进去再陪千色多睡会儿,我已吩
咐人备了热水,一会儿就会送来。”
被半夏言语中那“陪睡”二字给呛了一下,青玄原本还有点初次做贼的心虚,如今,心虚瞬
间烟消云散,剩下的便就只有说不出的赧然。
看来,半夏果然是知qíng的!
“半夏师伯,昨日,究竟是怎么回事?”说是好奇也罢,说是疑惑也罢,总之,青玄当下对
半夏的意图甚为不解,便就上前一步,打算仔仔细细地询问:“我师父她为何会——”正说
着,那一瞬如同有什么东西从脑中不经意地闪过,他倏地回忆起千色与他jiāo缠之时妖媚惑人
的模样,一时忍不住,心弦一颤,食髓知味似的从魂魄深处传来销魂的震撼。一时找不到何
时的形容词,也不愿把自己的chuáng笫之私说得过为详细,他只得掩饰般地哼了一声,这才语焉
不详地问出口:“为何会和平素很不一样?”
半夏这才回转身来:“她是妖身得道,即便飞升成仙,身上总也还藏了几分妖xing,一旦破了
荤腥之戒,本xing就会显现出来。”虽然说的是与千色有关的事,可他看着青玄的眼神却是甚
为奇怪的,仿佛是初次看到一个陌生人,那眼神锐利得几乎能将人给刺穿。
青玄也感觉到了半夏目光里潜藏的异样,一时半会儿也闹不清出了什么事。不过,他更关心
的显然是千色,对于半夏所为的“破戒”之所更是一头雾水:“破了荤腥之戒?!”
细细想来,师父平素的饮食极是严谨,人间烟火半点也不沾,唯一的一次破例,也是因着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