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他就这么成为了她的夫君,这种不自在感觉,实在无法用语言形容。不是没有过想要逃
避或者装傻的念头,可遇上他的不屈不挠,似乎都没有任何的作用,如今,她只希望他能陪
在她的身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这样,她才会感觉,自己的魂魄是完整的。
这个孩子,就是她魂魄的一部分,无论是承继了感qíng,亦或是承继了孽缘。
如果这真是段孽缘,是一笔糊涂账,那么,即便是要她付出任何代价,她也认了……
千色越想越是心浮气躁,越慌乱越觉得自己有坐以待毙之嫌,也越发后悔自己守株待兔地行
径。本来,她是打算立刻就亲自出去寻的,可却被半夏给阻止了。半夏的话不无道理:一来
,她并不知道青玄去了哪里,即便是出去寻,也必然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二来,一旦青玄回
来没有见到她,也像她这般再次出去寻,岂不是更增危险xing?
只是,风锦却是了解她的脾xing,硬是设了结界将她给困在这里,自己和半夏一同出去寻觅了
。随着时间慢慢地消逝,千色只觉得那无声流逝的时间如同一把无形的道,在缓缓地剜着心
上的ròu。
她不确定自己还能这样等待多久,或许,qiáng力冲破结界或许是一个好办法,可是,难免会受
点极麻烦且极难痊愈的伤……
如今,天大的事也不能和青玄的安危相较,更何况是受伤……
“师父!”
突如其来的呼唤自花厅外而来,千色心中一惊,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因着急切产生了幻
觉。当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帘里,她才长吁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缓缓放下。只
是,见到他平安回来,她还没来得及露出一星半点的微笑,随即,眉头便因他身上的不对劲
而深深蹙了起来!
他的右手腕上缠着布条!
他受伤了?!
青玄一踏入花厅就看到千色,见她蹙起眉,只以为是自己随意出宁安王府的举止惹得她生了
气。好一会儿,他才发现因着一时顺口,自己还是称她“师父”,顿时有着片刻说不出的郁
卒。其实,他是多么希望有一个机会,他能唤她“千色”,而不是师父。
他不希望她永远用一种守护者的眼神看他。
如果可以,他希望彼此身份互换,自己能够真真正正成为一个男人,做她的守护者,让她再
不受一点点的委屈。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千色神qíng冷峻,上前抓住他的手,隔着那缠住手腕的布条便就问到
了极浓的血腥味,明白事有不妙之处。果不其然,解开那布条之后,她看到了那几个仍旧不
停渗血的伤口,面色一下就白了:“你被什么咬伤了,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没事的。”看着仍旧没能止住血的伤口,青玄隐隐也察觉到了诡异,可是,面对着千色,
他却不动声色,只是低低地轻笑,把被她紧紧抓住的手腕往回缩了缩,想借此宽慰她的担忧
:“不用担心,一点也不疼。”
“你这分明是中了瘟毒!”千色到底眼力非凡,见多识广,一下便就看出了那伤口的不对劲
,捧着他的手腕,眼中满是惊诧:“你在何处遇到过瘟shòu,还同他jiāo过手?!”
“瘟shòu?!”
这对于青玄,这无疑是个新名词。虽然尚未修成仙,但他细细忆了忆平素所读的典籍册簿,
从没听说过所谓的“瘟shòu”,而且,师父这一脸的凝重似乎并不仅仅因他受了伤,那忧心忡
忡的背后,似乎还有着更深一层的含义。
千色将他那手腕上浸透了鲜血的布条给扔在地上,细细察看着他的伤口,眸子里似乎有什么
东西在轻轻晃动,犹如海水之上漂浮的碎冰,那种冻噬心魂的寒冷,全都被掩盖在眼睫之下
:“瘟shòu是被囚禁在百魔灯里的一种异shòu,往往寄居于尸身之上,嗜吃如命,瘟毒剧烈!一
旦被它咬伤,伤口无法愈合,便会血流不止而亡!”
这一刻,她心知肚明,只怕那三千多年前封印的百魔灯是真如风锦所说的那般,已经是快要
失效了,所以,瘟shòu才会重现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