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青玄的身体,才回过头去看——
只见半空的祥云之上,站着至尊玉皇大帝昊天,以及“四御”中的另外三位帝君:南极长生
大帝、勾陈上宫大帝、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祗。
“大胆千色,你竟敢擅闯紫微垣,打伤北斗防卫司的侍宸,还企图冒犯北极中天紫微大帝
!?”眼见着千色转过头来,眼眸中毫无惧意,昊天思及“紫微垣”内那受伤躺了满地的北
斗防卫司侍宸,顿时脸色铁青得,眼里有着慑魂的凌厉,那种如箭似戟的锋利随着目光直直
she出,摄人心魄的寒意铺头盖脸而来:“你可知,你此举触犯了天条,乃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
是的,若他们再来迟一步,她只怕就已经闯入“紫微殿”了!
平生的三魂七魄尚未回归本位,如果有人在此时擅动了他的躯体,那么,不只天地经纬紊乱
,日月星辰失衡,山川河流剧变,只怕会演变成六界的一场浩劫!
千色一言不发,算是默认了一切,只默默qiáng撑着站起来,执着地将已经青玄那冰冷僵硬的身
体背到背上,并未将身后这一票神祗放在眼里。
如今,她只有还有一口气在,即便是爬,也要爬到紫微殿中,求北极中天紫微大帝救青玄的
xing命。
“千色。”看着自己亲手栽培的弟子如今落到这步田地,看着她锲而不舍,毫无惧意地执着
着初衷,南极长生大帝心中自然是难以言喻的酸涩,却无法将实qíng告知。他知道,方才昊天
的那一道“五雷轰顶”只是一种被bī无奈的告诫,如果千色如今再往前一步,昊天定然会痛
下杀手,绝不会再手下留qíng,便忙不迭地开口轻声劝慰:“千色,执念乃是魔障,你已是走
错了一步,莫要执迷不悟,一错再错!”
听到了南极长生大帝的声音,千色才仿佛从自己的执念中清醒过来。
其实,当她方才触摸到青玄那已经冰凉僵硬的身体,她便就知道,自己要救回青玄的希望已
是微乎其微了。无计可施,心如死灰的她放下青玄的身体,跪倒在地,虔诚地磕头,心地翻
腾的满是惶惶的凄楚,可溢出唇的却是轻轻的哽咽之声:“师尊,帝尊,各位帝君,一切都
是千色的错,千色自认受罚,只求你们能救救青玄!”
四周一片寂静,几位无所不能的神祗面面相觑,面露难色,谁也不敢随意应承许诺。
“求求你们,救救我的青玄!”将头重重地嗑在地上,犹如钝器着地一般,令人肝胆俱裂的
闷声,千色犹如全然不疼不疼一般,一下又一下,狠命地磕着头哀求:“求求你们,救救我
的青玄!”
那一瞬,这个修行了近万年的女子,即便是昔日被最心爱的男子背叛,被六界误解,身负了
所有的流言蜚语,也不曾流过眼泪,可是如今,她却潸然泪下,腹部一阵又一阵的剧痛,即
便是之前被挖心的痛处,却也没有此刻的绝望来得这么绞心绞肺。她狠狠地磕着头,热烫的
泪水烧灼着她的眼,磕破的额角鲜血淋漓,与那绵延不绝的清泪混合在一起,在腮边混合出
令人惊艳的殷红,似是刚刚晕开的胭脂,如同开到极致的花朵,触目惊心的凄然!
求求你们……救救我的青玄……救救我的青玄……救救我的青玄……
那一声又一声令人动容的哀求,伴着闷闷地磕头声不断入耳,就连怒意勃然的昊天也于心不
忍了,只好压抑着满腔的怒气,咬牙狠狠地悻悻低咒了一句什么。而一旁的勾陈上宫大帝这
是摇着头,似笑非笑地喟叹了一句:“真真是宿世的冤孽!好个平生帝君,为了保这个女子
的命,竟然挖了自己的心给她!?我只道他平素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乃是万物皆空的真
xingqíng,却不想,原来他背地里竟然还是个难得的qíng种!”
“天生,你少说风凉话!”昊天没好气地瞪了那勾陈上宫大帝一眼,继而指着躺在地上,早已
魂飞魄散的青玄的躯壳,冲着伏在地上泪眼婆娑磕头的千色道:“他,本帝尊自会相救,无
需你再cao心!而你——”拖长了尾音,他厉声下令:“来人,将千色制住!听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