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姑姑有意?”
“哦?!”平生不置可否,只像是有些诧异地应了一声便俯下头去继续处理公文,在某个她
所见不到的角度,那犀利的黑眸骤地眯了起来,厉芒乍闪而逝。
他如今在意的其实并不是云泽对千色是否有意,而是一些莫名的巧合。
如果说千色手背上的伤痕是挖ròu补伤所致,那么,那定然是在她本身也极其危险的时刻。她
到底有着天界朱雀的血统,若不是某些非常的因素,那些伤决不至于留下。
至于她肯挖ròu补伤的对象,除了那凡人,不用再做第二人想。
最终,他压低声音抬起头,带着几分不经意,像是闲话家常一般,连语气也是那般漫不经心
,黑眸灼亮得骇人:“红药,替我去唤凝朱来,我有些事要问她。”话虽是说得平静,可眼
风微微一扫,影影绰绰间已是带了几丝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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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泽元君出了紫微殿便就没见着千色的踪影,一时纳闷之下询问了好几个侍宸,才总算有人
开口,说看到那xing子孤僻的千色姑姑往扶桑树下去了。
扶桑树在紫微垣极北的汤谷处,是由两棵相互扶持的大桑树组成,那两颗大桑树树长二千丈
,二千余围,同根偶生,更相依倚,盘蜿上至天,下屈而通三泉,日出爰始而登,照曜四方
。
远远地,云泽元君便看到千色扶着树gān而立,极耀眼的阳光之下,她的轮廓也仿佛被镶嵌上
了一层金边,便就更显得她形销骨立地瘦削不堪,仿佛那殷红衣裙之下所掩藏的并不是躯体
,而是已经摇摇yù坠的枯枝朽木。
“千色姑姑。”思及自己方才那当面的睁眼瞎话,他也不免心存愧疚,不由自主地将声音放
得极轻缓,多少带着点无意识地讨好,连平素的悠闲也有些挂不住了:“再过几日便是长生
宴,届时,你也想回玉虚宫去看看吧?!”
“多谢美意。”千色转过身来,压低了声音只说了四个字,垂下头缓缓轻摇,以示拒绝,唇
色绽出苦涩的笑意。没人说得清她说话时是什么表qíng,只觉得她的话语中似乎有些不一样的
qíng绪,让人刚想要牢牢抓住,却又无法再觅见丝毫踪影。
是呵。她当初触犯天条,如今被削了仙籍,诛了修为,细细说来,已经算不上神霄派门下的
弟子了,再回到玉虚宫去,也不过是让师尊徒增尴尬罢了。看来,她还是不要出现得好。
相见不如不见,这句话,同样适用于此。
虽然她寡言少语,可云泽元君又怎么会不明白她心中的qíng愫?
“你还是早日忘却了那些旧事罢,莫要再如此伤神。”虽然如今说些劝慰的无关痛痒,且有
矫qíng的嫌疑,但无言以对之下,云泽元君也仍旧只能如是说。虽然是自清的旁观者,可他也
觉出了几分说不出的迷惘与酸楚:“这样,无论是于你,还是于帝君,都好。”
千色不再回应,只是抬起头看那高悬的旭日,回忆这那些不该再回忆的与他有关的点点滴滴
,回忆这那些她至死不忘的丝丝缕缕,心顿时倏地收紧,有些抽搐的隐痛。
别说云泽元君,就连他,也劝她忘却。
她是否真的应该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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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药奉了平生的吩咐去请凝朱时,凝朱还在神籍司外的庭院边角上兀自狠狠诅咒着言语不慎
的云泽元君。虽然对红药颇多看不惯,可对平生的话她却是不敢不听的,纵使百般不qíng愿,
她也仍旧不得不马上往紫微殿而去。
“凝朱,听说你早前曾经拜那凡人为师——”史无前例地把红药业打发出了紫微殿,平生语
意淡然地开口,那暗哑低沉的声线,缓慢温柔如水,如同一泓清泉潺潺而下,突然就抚出了
一波又一波的涟漪:“那凡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帝君指的是青玄师父么?”凝朱不知平生为何会突然询问起有关青玄师父的旧事来,一时
之间也是感慨颇多。
“青玄?!”平生将那个陌生的名讳细细地咀嚼了一遍又一遍,总觉得自己虽是第一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