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夭枭觉察出了平生修为的涣散,自认为有机可趁,明明娄崧还有一日便可突破百魔灯
,她也等不得了,带着群魔贸贸然进攻天界,却不料,真正两军对峙之时,平生将那乾坤剑
舞得令人眼花缭乱,就连拉开后羿弓也似乎毫不费力,不得不令她义愤填膺,破口大骂,斥
责平生耍诈!
其实,她哪里知道其间的细节所在?
毕竟,连平生自己也不知道。
本想公公平平痛痛快快地等娄崧从那百魔灯中出来之后打一仗,可那夭枭怒骂之时,平生却
只觉心底涌起了无数无名的怨愤,那莫名的仇恨在四肢百骸中叫嚣,怂恿着他血脉里潜藏的
bàonüè因子。那一瞬,他不知自己为何会那般地痛恨夭枭,竟然像是魔障附身了一般,突然将
那些什么道义之流全都抛诸了脑后。也就是那一瞬,连他自己也还未想明白为什么,素来凡
是都手下留qíng的他,竟然出手狠辣无qíng,趁着夭枭毫无防备,已是下了杀招!
所以,当娄崧突破百魔灯封印之时,夭枭已是一命呜呼,将那条命jiāo代在了乾坤剑下。
为什么突然全无预料地有如此举动,平生自己也很是茫然。
如此一来,魔君娄崧回到那躯体之中,那与自己合体的亲妹已是僵死了,自然是不肯就此罢
休。
仿佛是一场既定的宿命在不断轮回上演,万年神魔之战于硝烟袅袅之中拉开了帷幕
那一战,风云变幻,日月无光,势均力敌,难分难解。最终尘埃落定,天界诸神虽然陷入了
一场极苦的恶战,可最终到底是险胜了。
险胜的结局是两败俱伤。
群魔伤亡不计其数,天界诸神祗仙家也是元气大伤。
凭着最后的力量将娄崧给封印了,平生自己也险些散了元神,若非昊天舍了十数万年的修为
相护,只怕,他也摆脱不了沉睡的命运。
然而,昊天就并没有这样的好运了,正因舍了这许多的修为,神魔大战之后,他陷入了沉睡
之中。
“你背负神职,守护日月升沉,可万万不能有事!”而救下平生的那一刻,素来脾气极坏的
他搀扶着平生摇摇yù坠的虚弱身体,竟然破天荒地同平生开了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我虽
是至尊玉皇大帝,镇日却似乎游手好闲,无事生非,就连你也越发厌弃我,看来,即便我睡
个几万年也没甚要紧。”
“你——”那时平生刚历经恶战,身体本就虚弱,听了这么一番话,也不知是哭笑不得,还
是恼怒jiāo加,竟是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昊天微微一笑,眼中有着深潜的狡黠,却一副兄弟qíng深的模样,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平生的肩
膀:“平生,一切暂时靠你了,我相信,只要有你在,这天界就乱不了。”
此后很长一段日子里,平生一度怀疑,昊天这样的举动是故意的,堂而皇之地逃避属于自己
的责任,将这满坑满谷的烂摊子扔给他收拾善后。
只是,他哪里知道,昊天此举,正是出于对他的歉疚?!
然而,他却更没有猜到,昊天的目的远不在此。
当御国紫光夫人守在昊天的chuáng榻前,望着自己睡颜平静的长子,虽不至于老泪纵横,也禁不
住连连唉声叹气:“平生,你瞧瞧,你兄长这般护着你,你当初竟然还为了个外人而与他有
隰……你……哎……”
那话虽是没有说完,可是那yù言又止的话尾分明是一种杀人不见血的斥责。
平生语塞了,沉默了。
昊天到底是他血脉相连的兄长,也不介怀他之前过分的言语,如此拼命相护,而他却似乎颇
为任xing,不识好歹,如今细细想来,实在不该。连带的,那些与千色有关的疑惑和不解,明
明已是在嘴边,也被他一并咽了,深深藏在了心底。
此时此刻,他哪里还能问得出口?
在那紫微殿里,他身兼兄职,尽心尽力地处理着天界大大小小的事宜,也不知昊天几时才会
醒过来。
在这期间,偶尔,触摸到搁在怀里的那根金丝檀木簪,他也会想起那个沉默寡言的红衣女子
,想起她莫名落寞的眼神,想起他与她之间那些暧昧不明的纠缠,想起她的泪流满面,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