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效已过,不知不觉现出了身形也没有反应过来。
在他的心里,似乎是有一根极细极细的丝线,将他一直以来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个又一个细节
全都穿连在了一起,连成了一个连他自己也不敢置信的事实雏形。
在跨入紫微殿的那一瞬间,他见到了正在大殿内洒扫的红药,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顿时把眉
宇一凛,眼中肃然掠过一道光芒,温和的容颜里因此有了抹肃杀的意味,淡然的语调,冷得
像是腊月寒风:“红药,替我立刻将云泽唤来。”
红药如今虽然未曾修成仙身,可是,自打凝朱死皮赖脸留在玉虚宫不肯再回来之后,这紫微
垣里,她倒算的上是最能近得平生身侧的女子。“帝君,可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搁下手
里的拂尘,她看着平生透着青白的脸色,神qíng之间透着疑惑与担忧:“您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
狠狠地一闭眼,平生低低喝道:“快去!”
那凌厉的语调并着怒气,让红药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唾沫,立刻像是慌了神的兔子,跌跌撞撞
就往大殿外跑,迫不及待地去寻云泽元君。
须臾之后,云泽元君入了紫微殿,却见平生一反常态,站在御座旁侧,手搁在御座的扶手上
,将那祥瑞的浮雕给捏得紧紧得,不免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帝君——”云泽元君
试着开口唤了一声,却不料,平生毫无预警地转过身来,往昔温和的神qíng连一丁点的痕迹都
不剩,毫无笑意的他,显得格外冷峻且漠然,陌生得像是换了一个人。
云泽元君突然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只是一径低垂着头,没有再度抬头的胆量。
定了定神,居高临下地睇视着云泽元君,平生终是开了口,一字一顿,敲金断玉一般,让人
不由打从骨子里发颤:“云泽,近日你彻查清理了神籍司所有的册簿,可发现有什么遗漏之
处?”
云泽元君微微颤抖了一下,心悬得高高的,全是忐忑,可表面上还能维持着极镇定的模样,
将谎话说得全无一丝破绽:“回禀帝君,那些册簿全都清理妥当了,并没有任何的遗漏
……”
平生那紫袍的衣袖拂过御座,耀起一圈金色的弧,清俊的容颜一片yīn霾,浓眉紧皱,眼中有
冷到了极处的光一闪而过。“还想隐瞒?”突兀地打断云泽元君的言语,平生咬牙切齿地,
字句从牙fèng间挤出,足以显示他那勃发却也隐忍的怒意:“若是没有遗漏,那么,你倒是告
诉我,玄都玉京之上那一双自称从大珠子里钻出来的小娃儿究竟是哪家的仙童?父母是何方
神祗仙家?为何册簿之上毫无记载?!”
“那是,那是——”云泽元君语塞了,只是将头越埋越低,似乎还想寻找借口挽回这已经无
法挽回的一切。
厉喝一声,平生yīn鸷冰寒的黑眸深处,凝著炙热的怒火,熊熊燃烧,让人胆寒:“说实话
!”
云泽元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发白,终是抵挡不住平生怒气的侵袭,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只能无奈地低语:“帝君,属下不敢说……”
一个“不敢”道尽了那一切被掩埋的真相。
能够让云泽元君“不敢”的角色,似乎不用再多言赘述,一个一个全都呼之yù出了。
冷眼看着云泽元君那诚惶诚恐的模样,半晌之后,平生长叹一口气,qiáng压下心肺中因被欺瞒
而撕裂般的痛处,沉痛而艰涩地一字一字诉说着:“云泽,你跟在我身边十数万年,我信你
更甚于我血脉相连的兄长,却不想,如今,就连你也在想方设法地欺瞒我,蒙蔽我?!”脸
上掠过痛苦的抽搐,他深吸一口气,无法抑制身体的颤抖,似乎是从那灭顶的绝望中里勉qiáng
拉回几许神智,紧闭痛苦的双眸,就连唇畔的笑也变得凄楚,只是连连道:“好!好!!好
!!!”
“帝君……”云泽元君甚为不忍,嗫嚅着唤了他一声,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将身子伏
低,qiáng忍着心底的煎熬。
其实,这些年来,他未尝不是在受着良知的煎熬,本以为随着日日渐渐过去,一切能被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