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他瞪大双眼,原本便就没怎么梳理的头发,如今更是显得凌乱不堪,只是低
低哀求:“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公子,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么?”青玄见他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有点神志不清,只好一
眼停下脚步,试图唤醒他的记忆,消除他的恐惧和惊惶。“公子,我是青玄啊,以前伺候过你饮食
起居的青玄!”
“青玄,青玄,青玄……”那付云川像是被这个名字激起了某些反应,跟着重复了几遍,可是
很快的,他脸上的恐惧之色更加重了,嘴里也开始口不择言地说着一些听似荒诞不经的言语:“青
玄,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当日不应该怂恿你逃跑,更不应该趁着男娼馆的护院去追捕你的时
候,自己逃之夭夭……”甚而至于,到了后来,他开始双膝跪地,不断地磕头讨饶,神色也越发凄
厉:“青玄,我知道你死得很惨,死不瞑目……可是冤有头债有主,说到底,是那男娼馆的老板弄
死了你……我做的孽已经遭了惩罚了……你,你,你,你就放过我吧……”
“公子!?”青玄并不记得付云川说言及的那些事,一时之间,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正在踌
躇着,一个女子竟然快速地窜入破糙棚外,一把狠狠地推开青玄,冲上去死死地抱住付云川。
青玄本就抱着几匹布料,被她的蛮力给推了个趔趄,脚步一个不稳,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稳住脚步,定睛一看,他发现那冲进来的女子,竟然是之前曾经两度遇见的付秋娘。
“你是什么人,想对我哥哥做什么?”那付秋娘甚为紧张,抖抖索索地查看了一下付云川,发
现他安然无事,这才站起身来,明明是个柔弱女流,可是却严词厉色地质问。看到青玄的模样时,
她愣了愣,立刻就想起了什么:“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赵府的——”话到了后半句,她却是没有
再说了,许是连她自己也不确定青玄和赵府有什么关系,便就只觉地认定青玄不是个好人,伸手便
去捡拾那柴糙堆里的柴禾棒,作势威吓地朝青玄挥了过来,一边挥还一边忿忿地轻吼:“走,你快
走!这里不欢迎你!”
青玄被bī得连连后退,正打算顺遂那付秋娘的意思离开那破糙棚子,却不料,千色已经进来了
。
虽然明知师父厉害非常,不易受伤,可仍旧担心那付秋娘手里的柴禾不长眼招呼到师父的身上
,完全没有犹豫,青玄立刻扔了手中的布匹,第一时间挡在千色身前。
“付云川。”站在青玄的背后,千色轻而缓地唤了一声,将那名讳无端拖出了些尾音,见付云
川的身子抖了抖,顿时眸中便dàng漾起冷漠的yīn霾,目光凌厉得摄人心魂:“用一条无辜的人命换得
一己的自由,如今,你可觉着自己活得毫无愧疚么?”她一针见血,毫不啰嗦,言辞间,没有给付
云川留任何的余地。
那原本窝在柴糙堆里的付云川听得这话,顿时抖得更厉害了,脸色如同死灰槁木一般难看,明
明已是喘息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发出低低的呜咽,拼命将脸藏在手肘间,想借此动作来自欺欺人
,借以逃避那些无法逃避的过去。
千色看着他如今的模样,眼眸中没有一丝的怜悯,平静的言语背后掩饰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慑人
气息,如同寒冰之中掩藏的火种,随时可能燎原焚烧,变作熊熊火海,将一切吞噬得gāngān净净:“
当日你明知自由无望,竟然怂恿青玄逃跑,拿他做饵,换得一己私利——”略微顿了顿,她冷冷地
笑,一字一字地开口:“举头三尺有神明,付云川,你可知,人在做,天在看?!”
本觉得千色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可是这一刻,付秋娘突然反应了过来,停下手里的动作,愣愣
地看着青玄,张口竟问了一个已是语气笃定的疑问:“你就是那个青玄?”言辞之间,似乎是对这
个名字很熟悉。
明明是当事人,可这一刻,青玄竟是成了最一头雾水的人,他看了看瑟瑟发抖的付云川,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