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色霜青_作者:则尔(59)

2017-04-19 则尔

  她不禁失笑,却并没有再开口唤他,只怕扰了他的睡意。早前,她与他同室而居,是担心青玄

  单纯,只恐那心思歹毒的花无言无孔不入,如今,他还睡在她房里,似乎也的确有些不合适。

  罢了,反正她若真是累了,坐下入定一番也就足够了,他既然习惯睡在她房里,那就任他睡吧

  。

  摇了摇头,千色继续抄经,可chuáng榻之上,熟睡的青玄却做起不可思议的梦来!

  迷迷糊糊的,他的眼前似乎朦胧地飘过着很多东西,那些东西各具形态,显得五彩斑斓,旋转

  着四下飞舞,很快地便在呼啸的风中飘逝得不见一丝踪迹,只余下层层叠叠的薄纱。薄纱后面,隐

  隐约约传来了什么声音,忽高忽低,忽远忽近。

  他撩起薄纱,一步一步缓缓走近,却见到那薄纱后头如蛇一般jiāo缠的人影,一片令人脸红的绮

  丽与旖旎。明知不该偷偷窥伺,可他就是掩不住好奇的心思。借着那些薄纱掩藏,他细细辨认,发

  现那男人是云川公子,而那女子是皇室有名的孀居寡妇,时时来与公子一度chūn宵,打赏方面甚是大

  方。相较于其他客人的轻佻与猥琐,这个女人对公子算得上是尊重,据说还曾经有过要为公子赎身

  的意思,却不知最后为何不了了之。

  他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身为小厮,以往,还曾有过客人与公子欢好,他不得不在一旁不断

  斟酒的qíng况。可不知为什么,如今看到这么一幕,他觉得特别口gān舌燥,浑身的气血莫名的如cháo翻

  涌,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那股热力,宛如烈火,在他的腰腹间聚集,转化成某种饥渴,只想走近

  些,看得清楚明白。

  可待得他走近了,那jiāo缠的男女,却赫然变了模样!

  那女子,竟然变成了师父,而那男子,俨然是自己!

  两相jiāo缠,喘息,吟哦,就连空气中也烧灼着一分炙热,他只觉得那股幽幽的香味在鼻端不断

  萦绕着,逗弄着,须臾,所有的魂魄都像是已被牢牢摄入,无法挣脱,而自己不知几时,已不再旁

  观,而是真真实实地投身其中,实实在在的触觉,jiāo缠,翻 腾,□,恨不得jiāo付所有……

  打了个冷战,青玄突然从梦中惊醒了,一睁眼,便见着在chuáng边看着他傻笑的ròuròu,一时不明所

  以,还没从梦境中回过神来。

  “咯咯……懒……”ròuròu伸手来硬是拖走他裹在身上的被子,却是无意中发现了什么,拖着涎

  水傻笑个不停,一边笑一边口齿不清地喊着:“咯咯……尿chuáng……咯……”

  这一刻,青玄才发现,不止chuáng榻上有一团濡湿的痕迹,就连自己的裤子上也沾上了怪异的东西

  ,黏黏的,滑滑的,很是奇怪的气味。

  再忆起梦境中的一切,他霎时明白了过来,刷地一下就脸红了……

  梨木簪

  行歌不计流年,鄢山明月水中天,弹指一挥间,五年时光若水一般悄悄流逝。

  树林间,新洗的铺笼罩背晾在竹竿上,迎着风猎猎地晃动,一旁的梧桐树上,那个胖嘟嘟的小

  男孩正盘腿而坐,津津有味地啃着一个地瓜。远远的,他明明看到有两个熟人来了,却是视而不见

  ,只管大口大口地连皮一起啃着手里的地瓜。

  空蓝与木斐这俩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好兄弟彼此对望一眼,看着这些晾着的被子毯子,知道定

  然又是青玄洗的,便不怀好意地笑着,慢慢踱了过去。

  自从被千色一句“送客”撵走之后,他俩每一次上山,都不得不这么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总

  要观望好半日,生怕被千色抓个正着。

  说来,全都是因为青玄那小子。

  五年之前,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兴致,竟然心血来cháo,也像模像样地学着酿起酒来。空蓝身为酒

  痴,自是极贪那杯中之物的,自然而然成了他酿酒技巧的评判。只不过,空蓝原本是打算诓着青玄

  ,把地窖里的那些陈年女儿红喝完,便就怕怕屁股溜之大吉。可谁知,青玄这小子酿酒极有天赋,

  酿出的酒客不比九重天上的琼浆玉液差,就这么一来二去的,空蓝身上的馋虫常常被勾得心痒难耐

  ,猫爪子一般挠人,真是不来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