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个地方像是被利刃给活活剜去了什么,紧紧揪出一种锥心刺骨的空dòng疼痛,瞬间席卷了四肢百
骸。
就像那小花妖说的,他如今是实实在在的酸楚,心疼,苦涩,憋屈!
他不敢劝慰,只因他知道师父与风锦以往定然是有过一段无法忘怀的甜蜜,刻骨铭心。所以才
会对那负心人念念不忘的。只是,那风锦,真的就那么好么?好得谁也无法替代么?
一直以来,他不敢倾诉自己对师父的qíng意,不敢说明自己修仙的目的极致单纯,只是为了要与
师父结永生永世的姻缘,只因他知道,这qíng意毕竟还只是单方面的,师父虽然怜惜他,待他与别不
同,却未必对他也一样有着男女之qíng。
当然,他也更不敢坦言自己那所谓的“尿chuáng”,实实在在是夜夜难以自持,无法控制心里对师
父的倾慕,只能借着梦境一尝夙愿。一来,他只恐说出来亵渎了师父的名节,惹来更难听的流言蜚
语。二来,若师父知道他睡在那chuáng榻上,看着自己抄经的背影,整日不思索着如何悟道修仙,想得
竟然都是这么不堪入目的低劣下流之事,也不知会怎生失望。
可现下里,他若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他觉得自己甚为窝囊!
怎么能眼见着师父这般落寞而袖手旁观呢!?
怎么能眼见着师父黯然神伤而无动于衷呢!?
“师父!”
终于,他无法再忍受这种心疼与难受,像是被火折子点燃的炸药,冷静dàng然无存,上前一步,
张开手臂从身后狠狠地抱住千色,那么紧,那么紧,像是抱紧了此生最为珍贵的东西,似乎是恨不
得将她揉碎在怀中!
那一瞬,虽然有些惊讶于自己终于是做了一直以来想做的事,再也没有了后路可退,他索xing便
豁了出去,闭上眼,狠狠地拥住她,死死抱紧,紧得再无一丝间隙,许久以来一直蛰伏在四肢百骸
中的qíng意,终是随着言语倾泻而出,势不可挡。
“师父,我喜欢你!”
诺白首
突然被青玄从身后抱住,千色猝不及防,心中一悸,一时之间还没有从极度的惊讶之中回过神
来,紧接着,他那接踵而来的表白如此直率坦白,不见一丝拐弯抹角,使得她心跳陡然失去了节律
,瞳孔一缩,反倒不知该要如何回应了。
与他生活了这么些年,她不是没有看出他眼神中愈见浓洌的倾慕与依恋,只是,她一直未曾放
在心上。他如今尚未得道,被那尘世的男女qíng愫所迷惑,未尝不是修仙悟道的考验。待得他顿悟之
后,自然会明白“有qíng皆孽”的道理。只是,她却没有料到他竟会胆大到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坦
言,如今,是该斥他大逆不道,还是该责他枉顾伦常?
那一瞬,感觉到他的呼吸灼热地喷在她的耳边,她这才惊觉,不知不觉间,当年那原本瘦骨如
柴奄奄一息的小男孩,却已是成长为了一个风神俊伟的男子,就连个头,也已是比她高出一大截了
。她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说什么,可心底却有些东西被触动得厉害,不得不硬生生止住那
即将脱口而出的言语,只能抿紧唇。
好半晌里,两人一直保持着沉默。
青玄只能静静抱着千色,不敢开口说任何话。他一时冲动说了这潜藏在心底许久秘密,不知会
不会给师父带来什么困扰,只是,即便是因此遭了的斥责或是惩罚,他也并不感到后悔。即便是师
父开口拒绝,或者出声呵斥,他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可如今,师父保持着沉默,他反倒是踌躇了
。
他不知师父有着怎样的心意,却也不敢主动开口询问,一时之间心口惶惶,有了忐忑的知觉,
qíng急之下,心开始往下沉,一股焦灼随即便燎烧了上来,只能郁郁难安地维持着近乎僵硬的动作,
继续着这不知还能维持多久的拥抱。
许久之后,千色叹了一口气,伸手覆住青玄的手,将他那收紧的双臂轻轻掰开。没有呵斥,没
有责罚,甚至没有规劝,她一开口,说的竟是完全于己无关的事,也不知是不是有意把话题转向别
处:“青玄,你可知道方才那小花妖凝朱,为何千方百计地纠缠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