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师兄”,那是客气了,照说,这凡人的年纪,做她重子重孙都还嫌小!
可惜,她却没有料到,青玄远不是她想象中那么简单的,方才她那表面的客套,实质暗含着鄙
夷和不屑的眼神,早已将她的本xing给出卖了。“不劳师妹多费心了。”青玄皮笑ròu不笑,也将面子
功夫做得甚足,立刻从善如流地将这“师兄”的位置给端得稳稳的:“既然师父住在这里,那我便
也住在这里吧,吃穿住行也能方便些。”
紫苏平白被人在言语上沾了便宜,心里已是极为不舒服,如今听说这师徒二人还要如此不知避
讳地公然住在一起,顿时憋着一股恶气,在肚腹胸膛中翻腾汹涌,却又不便当面发作。
方便?
哼!
恐怕不是为了吃穿住行方便,而是方便了你们俩做那些苟且偷欢的龌龊事吧!?
好一对寡廉鲜耻的狗男女!
糙糙道了句告退,她转身便走,生怕自己下一秒挂不住那满脸的客套。
她出了梧居,顺手将那木门给关上,却见站在外头的一个小仙童胆怯地几步上前,顺着梧居的
门fèng往里面瞅了又瞅,表qíng既有些敬,又有些畏。好一会儿之后才怯生生地询问:“紫苏师姐,方
才那位女仙尊真的就是掌教仙尊的师妹??”
紫苏冷冷地哼一声,回头瞥了一眼,神色满是不屑一顾,隐隐she出怒火,就连鼻翼也随之微微
抽动着,轻轻一嗤:“除了她,还有谁敢端如此大的架子,公然连掌教也不放在眼中!?”
那小仙童咽了咽唾沫,敬畏之色又深了几分:“听说她修为深厚,法力无边,当年曾与掌教联
手封印了百魔灯,堪称传奇!”顿了顿,回头望了一眼,小仙童的言语中又多了些崇敬的意味:“
她应该算得上是普天之下最厉害的女仙尊了吧?”
“就因为人家厉害,所以人家明知梧居只有一间寝房,也敢旁若无人地同她的徒弟一起住,根
本就没把咱们当成是一回事!”紫苏不经意的一侧头,望了望那小仙童,微微牵了牵唇角,表qíng甚
为嗤之以鼻,言语中自嘲夹着风凉意味,眼眸中不屑显而易见。末了,她低垂着头,眯着眼轻轻骂
道:“真一对伤风败德的狗男女!”
她虽骂得小声,可是,那隐于暗处的男子却到底是听见了,立刻现身,低声呵斥:“紫苏,谨
言慎行!再怎么说,她也是掌教的师妹,即便千不慎万不妥,也还轮不到你指指戳戳,骂骂咧咧。
”那男子满脸漠然,神色当中满是不赞同,言语中微带警告:“把皮子绷紧一点,垂头,噤声!再
要胡言乱语,小心传到掌教耳朵里,罚你把《北斗本生经》给抄个万儿八千遍!”
“玉曙,你若是看不惯,大可去师父面前告我一状!”抬头瞥了一眼那男子,紫苏用鼻子哼了
一声:“这对狗男女,敢做,难道还怕人戳背脊骨么?”尔后便不管不顾,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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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玉虚宫后厅一片灯火通明,窗扉fèng隙中透出的灯光映着前廊的细纹栏杆和檐下倒挂的楣
子,显出一抹挥之不去的凝重。
“师父。”紫苏一入后厅便就看到了高高在上的师父,立刻唤了一声。可当她看到神qíng平静的
玉曙时,顿时怨怼地狠狠瞪了他一眼,疑心他已经告了状。
“紫苏,玉曙说你师姑已经到了。”风锦的眉头习惯xing地微皱起来,这个动作令他的眉间已经
有了浅浅的褶纹,虽然语意中掠过明显的失望,可他站在那里,清瘦的脸上无波无澜,如一泓被世
人遗忘的泉水,言辞恬淡安适,象灵山秀水间沉静的暖玉:“为何这么久还不见人影?”
“回禀师父,师姑说累了。”紫苏撇撇嘴,面露不屑:“她已经和她的小徒弟去梧居睡了。”
表示轻蔑地冷哼一声,她带着七分可以与恶毒,qiáng调着“小徒弟”和“睡了”,故意将那本就解释
不清的暧昧给着抹得更加混乱。
果不其然,一听这话,风锦那原本平和的脸上倏地就闪过了一缕yīn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