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诛心_作者:孤钵(18)

2017-04-24 孤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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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他的口中,我得知周国的国主被称为天王。

  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冢宰原来叫做宇文护,是周国的实际掌权者。

  宇文护的父亲是周天王的伯父,贺兰祥的母亲是天王的姑妈,至于婆罗尉迟纲的母亲则是天王的小姑,是以宇文护与贺兰祥、婆罗皆为表兄弟。然则,虽都是皇亲国戚,他们三个人的地位相距甚远。

  宇文护大权在握,摄政专断,和周国的国主“周天王”也只需要行兄弟之礼。

  我要找的元氏本名元胡摩,是周天王宇文觉的王后。宇文觉是在宇文护的扶持下才登上天王之位,然则当了皇帝还大权旁落,这滋味天底下没有哪个君主受得了。于是宇文觉便默许了一帮臣子诛杀宇文护。

  孰料这行动还没展开,宇文护就已经料敌先机,先一步动手,诱捕yīn谋诛己的臣子,置换了皇宫守卫,bī迫宇文觉逊位,改封略阳公,并幽禁于宫外。至于王后元胡摩,则送出长安,在宿月斋出家为尼。

  肃清宇文觉的党羽之后,宇文护便拥立宇文觉的长兄,周太祖的庶长子宁都公宇文毓为天王。

  这之后,不过数日,略阳公宇文觉突然染病,因为身体虚弱,不治之下,bào毙于幽禁之所。接着,宇文护又以比丘尼若身怀有孕便是对佛祖大不敬为由赐下了一碗打胎药给元胡摩。

  对于此事,只怕朝廷上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宇文觉必然是被宇文护毒杀了,至于元胡摩腹中的胎儿,自然也是要斩糙除根的。茹公子那伙人猜到宇文护迟早要对怀孕的元胡摩下手,便先他一步把长相酷似元胡摩的我跟她掉换,想要借此保住宇文觉的一丝血脉。

  倘若,我服下了涅槃酒,旁人只会说元胡摩接受不了打击已然疯癫,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掉包之事。不过可惜,茹公子百密一疏,这件事终究还是被发现了,真相也必定会浮出水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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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时,巫与医常常和在一起,经历了魏晋至南北朝时期,这种带着迷信色彩的巫医倒是越来越少,在北周国,活跃于山林糙泽,与药糙为伍的民间医生深得人心。

  婆罗先把我带进了一片杏林中,他告诉我,这里有位医术高超的老和尚,他每接生一个胎儿,新生儿的家里就会在此栽下一株杏树,十年来,此地早已经郁郁葱葱。

  老和尚擅长针灸之道,在我的大腿和腹股间施了几针,麻痹的感觉就已经消失殆尽。我对老和尚的医术啧啧称奇,正准备好好谢谢他,谁知他长长的白眉却打起了蝴蝶结,他说,“夫人本身并无大碍,但夫人身体遭逢大劫,得了yīn虚之症。只是今后只怕难以妊子。”

  所谓大劫,想必是婆罗给我下的毒药;所谓难以妊子,就是指我得了不孕症?老和尚有些抑郁地看着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小孩。

  婆罗也有略微的同qíng,这件事他有责任,然而,倘若我xing命都将不保,还同qíng我能不能生儿育女便显得有些多余了。老和尚见婆罗闷声不语,便又补充道:“当然,如果恢复得好,老衲再琢磨琢磨,想想法子,也不是没可能。”

  但我还是笑着拒绝了老和尚要留我在杏林继续针灸几日的好意,能不能怀孕现在对于我而言,根本就没有意义。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自己先活下来更重要。而要活下来就必须找出茹公子,找到真正的元氏。

  婆罗把我带回了他的府宅。宅子并不大,但却颇为讲究,楼台亭阁,层叠其间,无一重复,别有一番韵致。

  我一进房间,就迫不及待地问婆罗要了纸笔,凭着印象画下了茹公子的画像。我上中学的时候,还比较擅长白描,我和茹公子相处那么多天,他jīng致妖冶的样子如何忘得了。虽然毛笔用得并不习惯,但笔下的人物倒也有八分相似。

  我搁下笔,拽起婆罗的手腕,“将军可认识这画中之人?”之所以问他,是笃定他心里头知道掉包之人是谁,而这个掉包的人还和他关系匪浅。

  婆罗仔细地看了看,摇摇头,肯定地回答,“不认得。”

  “将军再仔细看清楚些?”

  婆罗依旧摇了摇头,我的手指尖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样。看来,茹公子只是一个无人知晓的落魄公子。也对,能够动此念头,和宇文护对着gān,此事真正的主谋绝对在朝庭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