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原本都摩拳擦掌,以为我会要求吟诗作对,哪知道听了我的问题后,都有些傻了眼,但即便如此,还是木木地回答我,“钟声……”
我摇了摇头,准备继续敲鼓,那个人立在当场,实在不解道:“答错了?那……那应该答什么?”
我解释道:“你选钟声,表示你有持续不断的恐惧感,心里头一直有什么烦心的事困扰着阁下,既然阁下都这样烦闷了,自然是无心风月的,又怎么会有闲qíng雅致与源源对影小酌呢?”
那人一时语塞,“那……那我重新选,我选鸟叫声,这样总行了吧?鸟语花香,这个……这个总不会错了吧!”
他话音刚落,就被千夫所指,“每个人只有一次选择,你没机会了!”
我心里暗笑,这道题,不论他选什么,我都会摇头啊。他若选人,我就会说他终日担心人际jiāo往;他若选鸟,我就会说那代表小孩啼哭声,家里头早就焦头烂额了,又怎么会有我的容身之所?
于是,如此这般,那彩球终于轮到了杨瓒的手中,我朝他嫣然一笑,一开始就淡淡地表露出一丝好感来,“公子气质非凡,小女子便冒昧问公子一个问题,还请公子作答。”
“若是今晚,公子想要与qíng人共度良宵,会选择在何处?”这一次,我没有给出任何选项。
杨瓒喝了一口酒,不假思索就说道:“当然是chuáng上!”他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爆笑起来,有人实在忍不住就提示他道:“你完了!你以为我们万姑娘是寻常那些小骚娘们?这么粗俗!”
“拜托你用脑子好好想一想啊,你怎么着也得说是品茶、抑或是花园里夜游啊,真是白给个机会糟蹋了。”
“万姑娘,不如我来回答吧!”一时间,所有人都恨不能代替杨瓒回答,倒是让我一时之间有些尴尬了。
不得不否认杨瓒这个人实在是有些粗鄙,这也难怪,若是不粗俗,也不会天天只想着到jì院里头来寻欢作乐,更不会张狂得把女人都掳回去,然而,他再怎样低俗,众目睽睽之下我却不得不作出一副一眼相中他的样子来,我并不急着击鼓,索xing把鼓槌放了下来,“公子快人快语,敢说他人之所想,敢为他人不敢为,这才是真正的君子。小女子佩服,请公子上楼来吧。”
此言一出,登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傻了眼,杨瓒差点没把口里头的酒喷了出来,笑眯眯地看着我,“上楼做什么?”
他的明知故问简直让我有些想发飙,但只能忍耐着笑了笑,“源源备有上等的好茶,请公子到里边品茶。”
旁边的几个人终于回味过来,不禁在旁边摇头啧啧赞道:“到底是天下第一名姬,我等这样的俗人根本就猜不透名姬的心,实在是佩服。”
称赞我的同时也不忘小声地鄙夷杨瓒,“这小子真是拣到狗屎运了。”
然而,杨瓒的耳朵却尖得很,听了之后,立马就说道:“诶,狗屎我可是不拣的。诸位喜欢拣就去拣吧。”他说着,斜了我一眼,笑意融融。
若是现在有屎盆子,我当场就扣他脑门上去。我请他上楼,他非但身子都不挪一下,反而还把我比作狗屎!我已经生了怒气,杨瓒却笑得更欢了,“姑娘这么想要跟我上chuáng,那也得让我先瞧瞧姑娘的容貌才行啊,该不会是见小爷我长得英俊潇洒,就想要霸王硬上弓吧?”
他笑得猥琐,话音未落,旁边几个想要“英雄救美”的就已经捋起袖子,恨不能现在就去打杨瓒,好在我面前表现一把,“臭小子!你说什么呢?”
“喂,大哥,我也是为你们好。是个人就说自己是天下第一jì,你不看清楚样貌,小心银子骗跑是小,失身事大啊!”杨瓒故意调笑着,他看来是长期混迹于风月场所,这样荤huáng的话说出来,还是能让一些内心猥琐的嫖客产生共鸣,当即就哄笑起来。
我的脸已经黑了,但灵光一现,立马就有了别的计较,大大方方地制止众人为我出头,“既然公子无心品茶,那源源也不qiáng求,咱们接着玩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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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毫不生气,接着拿起鼓槌,继续击鼓催花,不过两三下,这一次彩球就轮到了田姜的手中。田姜拿到彩球,脸上有过一丝犹疑,我看刚才杨瓒拿球的时候,他一直皱着眉头,也时不时地偷偷打量我,打量其他人,一看就是一个谨慎多疑的人。那田姜约莫三十多岁,虽然摆出一副对风月场所并不感兴趣的样子,但是刚才红衣楼的姑娘过去的时候,他虽然把她推开了,甚至脸上还摆出一副厌恶的表qíng,可惜那表qíng毫不对称,这说明他的厌恶是假装出来的。或许他只是怕惹火上身,而没看牢杨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