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瀛, “……”
火红的大公jī怒了一怒, 看见小布包时顿时便泄了气, 认真考虑起用自己来孵蛋的可能xing。
牧单忍笑,小崽认了这个舅倒是一点都不亏。
青瀛拉过椅子坐下, 望了望牧单手心安静的小壳, “还没醒?”
牧单点头,眉头微微拧起。
他觉得云隙应该饿了, 想寻些果腹的糙叶, 却又忧虑妄罗境生嗜恶气长大,里头的花花糙糙也大抵不怎么gān净。
“接下怎么办?”青瀛问。
牧单说, “你的修为还剩多少?”
青瀛一愣,低头查了查。
他一发动内里,身子里便好似有一股极寒的凉气自受伤的右臂游走周身, 将他的修为尽数束缚,让他丝毫提不起气力。
牧单将绪卿告知他的yīn胎酒之事转述给青瀛听,伤他的那只长矛应当也是洇了这杂碎东西,才会这般邪气的很。
青瀛托着小布包望天。
都是你那凡界不长眼的弟弟gān出的事。
再提起牧隐,牧单发觉自己几乎快要忘却那人的模样了,留在心底的那些不值一提的酸楚早就随风消散,如今他的心他的眼全部都是掌心的小蜗牛和小土包中那两只脆碎的蛋。
牧单向云隙体内送了些修为,将小蜗牛放在一片柔软的叶子上。
壳里的云隙动了动腹足,朝壳中缩的更紧。
牧单心疼的碰了碰小壳,说,“我们之中只有我还剩下些修为,现在帝神宫中关押的妖我大抵已经知晓位置,你与绪卿在此地等候,我去救出他们。”
“不可。”
绪卿走了进来。
青瀛朝他瞥一眼,感觉自己眼要瞎,“你就不能换回自己吗。”
这样子他很容易得脸盲症的。
绪卿不搭理他,说,“且不问你有没有把握,单是想一想,此法便行不通。”
他只有一只妖,yù救的却是成千上万的妖族,yù抵的也是数不尽的yīn军,能说出此话的妖,现在不是脑壳进了水,就是脑壳进了豆浆。
牧单无语,“我只是想去找符邺谈谈。”
他才没进水也没进豆浆,自然也不会真的傻了吧唧杀进帝神宫去。
青瀛听他这话立刻跳了起来,吃疼的看了眼自己的右手,说,“怪不得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何伽勒王见到你时说要送你见面礼,为何你不打算杀了他,现在还叫的这般亲切,钦封啊钦封你果然和伽勒王有不可告妖的秘密!”
他这一段话满腹哀怨愤恨和指责,说的牧单忍不住眉头挑了挑,还未张口,听见一声轻轻的打哈欠。
云隙慢吞吞从壳里爬了出来,低头嗅了嗅垫身子的叶片,张口啃了几口,发觉难吃的厉害后便呸~呸~吐了出来。
云隙被牧单托到手心,两根稚嫩的触角不大有jīng神的竖着,软软的小嘴时不时打个哈欠。
“抱歉,乖,你再睡会,我们出去。”牧单道。
云隙晃了晃触角,不太有jīng神,“你~见~着~寒~舟~了~吗~?”
牧单喉结动了动,“没。”
云隙用触角戳他,“不~准~吃~醋~”
“好”。
牧单笑,不吃,他喝。
刚生了崽的媳妇醒过来之后的第一句话问的是别的男人,任由谁都会取两大坛子的老陈醋来喝上一喝吧。
两坛不够的话,十坛。
云隙将与鬼后苍涟相遇时说及的那一段话徐徐向牧单说来。
如今当务之急是须得找到寒舟净化yīn胎酒中的yīn气,才能让他们jiāo战之际不至于被兵刃所伤后法术尽缚。
云隙说着时不时转过一根触角朝里屋外瞄两眼,瞄的次数多了,老头便光明正大的听着他们说话,肚子中时而咕噜转两声,以示主人心中所想。
牧单取了些水给云隙喝,不敢让他喝的太多,生怕受了妄罗境的污秽之气。
云隙将触角沾湿了朝身上滴了几滴水珠子,蜗牛ròuròu被水包围,让他不由得怀念起祁沅王宫那一池热气氤氲的温泉池子。
翻着小壳在里头泡澡什么的,简直不能再好了。
青瀛感慨道,“没料到我这徒儿竟是这般来头。”
地菩鬼佛。
他就说寒舟额心的那么金光不同寻常。
原来还当真是个佛。
“招魂盏被我收了大半,此时符邺应该头疼不受控制的yīn军,所以无暇顾及我们,既然已经有了办法,我便连夜前去帝神宫中,试试能否找到寒舟。”牧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