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请潾不知道为何凤清澜会愠怒,可是他向来不敢招惹极怒下的六哥,要知道他家六哥越是怒火中
烧的时候,面上会越是平淡无澜,依他多年来对他六哥的了解,他敢肯定,这是他见过他家六哥最平静
的一次,反而言之,也就是最bào怒的一次。
那边凤请潾小心翼翼的猜测着凤清澜的怒火源自何处,这边凤清溟却是一脸云淡风轻,翘着长腿,
悠闲的瞌着葵花籽,一双如狐狸一般的凤目惬意的微微眯起,好一副享受的姿态。
“十四弟。”
“啊?”凤请潾正在苦着一张俊脸不断而又仔细的反思着,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最可怕的
六哥,冷不防的被凤清澜这样不轻不重听不出qíng绪的淡淡的点名,小心肝不由的一跳,后脑勺也跟着滴
下几滴冷汗。
“你先出去,我有事和你九哥单独细谈。”凤清澜目光淡淡的看了凤请潾一眼,不急不缓的说道。
“额,好,好,我马上走。”凤请潾心底乐开了花,他才不要在这儿面对这么可怕的六哥。当然,
他也不想两人避着他,是拿他当外人,因为他坚信六哥对他的爱护之qíng。所以此刻他巴不得快得离开这
个让他窒息的地方,呜呜呜,六哥太可怕……
凤请潾一溜烟儿不见人,凤清澜看着凤请潾的背影极快的消失,低头漫不经心的看着窝在他腿上,
万分乖巧的雪儿,手轻轻的抚摸着它柔顺的长毛:“说吧,我要理由。”
屋内只有两个人,凤清澜问的是谁不言而喻,凤清溟正要将一颗剥好壳的葵花籽放入口中的动作一
顿,而后如花瓣一般娇丽的薄唇轻轻一扬:“我不过是顺从六哥的意思罢了!”
猛然间,凤清澜抬起头,凌厉的目光直she向凤清溟:“我记得我在南粤城说过,只此一次,下不为
例!”
“我并没有动用暗部之人。”凤清溟懒懒的掀开眼帘回道。
“阿九!”凤清澜语调极重,蜷缩在他怀里的雪耳不由的小身子一颤,漆黑幽深的凤目底层晦暗不
明。
“六哥何须动怒。”凤清溟慢悠悠的说着,看是懒散的眼底已经漫上寒芒,“六哥难道不是这般想
的么?六哥应当清楚,从你为她踏入梁都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被推上了风尖làng口,既然如此,我所做
的,不过是为她造大声势,让她光明正大的与你同进同出,岂不是更美哉?今时今日的她,贵为命妇之
首,身后又有君家这个娘家,军机大臣的父亲,多香的一块肥ròu啊,如果她够聪明自然会投入六哥的怀
抱,寻求庇护,弟弟这是再帮你呢。”
凤清澜眼中神色莫测的看了凤清溟好一会儿,才幽幽的合上双目,带着宠溺的语气无奈的一叹:“
阿九,你不了解墨儿。”
“是,我不了解!不了解怎样的一个女人,可以让我无心无qíng的六哥不惜以身犯险;比了解怎样的
一个女人,可以让我冷静睿智的六哥冲动行事;不了解又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可以让你为博袖颜一笑,
大费周章,亲手毁了我们耗费心血埋下的暗子!”凤清溟说着,眼神越来越冷,语气也越来越凌厉,“
六哥你莫要忘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这条路,我们如果输了,那便是死无葬身之地。江山美人,孰轻
孰重,但愿六哥你心中清明。”
“阿九,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凤清澜抬手贴上光洁如玉的额头,声音中带着一丝能够轻易察觉的
倦怠。
凤清溟见此眼中的寒气一点点的褪去,可还是掷地有声的说道:“六哥,自九岁那年,你将我从那
畜生口中救出时,我便说过,此生我便是你手中的剑,只要有人阻了你的路,我都会遇神杀神,遇佛诛
佛!”
“阿九,她不是我的阻,而是我的魔,而我已入障,qíng根深种,难以自持!”凤清澜缓缓的睁开眼
,认真而又慎重的看着凤清溟,“我,不能没有她。”
“阿九不是不能容忍六哥钟qíng一个女人,也不是不能容忍六哥想要纵着宠着一个女人,阿九只是希
望,六哥你把握好分寸。”凤清溟一瞬不瞬的与他对视,分毫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