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澜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沉默了半晌,缓缓提步走出去。
楚淡墨看着凤清澜一步步走出去,而后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下药方,jiāo给绯惜后,遍提步去追凤清
澜。可是等到她追出去时,早已没有了凤清澜的踪影。
找遍了整个王府,楚淡墨都没有找到凤清澜,心头有些着急,可是这个时候凤清溟随时都会有变故
,她也不好就这样离开。便留在王府等,可是这一等,就等到了月初东升,凤清澜还没有回来。
楚淡墨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儿家,不能甚远滞留王府,等到酉时过后,楚淡墨便决定先回聂府,因为
她相信凤清澜不会出事。
然而,她的一只脚刚刚跨出王府大门,凄迷哀凉的笛音便随风飘来,那声声如泣的旋律,让楚淡墨
心头一颤,转身便朝着王府跑回去。
一路追着凄凄迷迷的冷戚笛音,楚淡墨停在了睿王府臧楼,这座闻名盛京的五层高楼。站在外面,
抬眼望去。五层高楼之上,那人一袭白衣飘然,衣袂在轻风中飘扬,墨发在笛音中飞舞。
他侧坐在檐角,如玉的俊雅容颜逆着月光,晶莹如滴的白玉笛横在他的唇边,修长的十指在横笛上
跳动,每一个音符都带着沉甸甸的感伤,身后的那一轮好似伸手可触的冷月更加的寒凉。
“红袖!”
楚淡墨声音一落,红影一闪而过,眨眼间,她便落在了五层高楼之上。踏着琉璃瓦,看着近在眼前
却有好似永远触摸不到的人,楚淡墨一步步的靠近他。
笛音,在她出现在楼顶上有着一瞬间的停顿。可是那细微的一顿就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楚淡墨
的脚步却没有丝毫迟疑的走近凤清澜,慢慢的坐在他的身后。头,缓缓的靠上他坚实的后背,双手绕过
他紧窄的腰身,紧紧的将他环住。
她没有打扰他,没有对他说话,只是紧紧的靠近他,让他知道,她一直都在。感觉他的腰身有那么
一瞬间的僵硬,而后又放松开来,她将她的耳贴近他的心跳,她想知道他的心,这一刻是不是也如他的
笛音那般苍凉。
他们就这样相拥无话,任凭轻风将他们的青丝chuī乱,在飘扬中绞缠;任凭那不解风qíng的冷月高悬,
为他们见证,见证着他们两颗心紧密相连。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笛音才停下。凤清澜垂下手,低头看着环住自己的那一双柔荑,缠的他很紧,
好似害怕他会随风飘走。
双手搭上那一双小说,他今日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墨儿,我无事。”
“我知道,清澜无事。”她轻声回答。
轻轻的拉开她的双手,凤清澜转过身,漆黑幽深的凤目看着她,看着她眼角的晶莹,伸手为她拭去
。月光下,凝在他指尖的那一滴泪,是那样的刺目,刺伤了他的眼,凤清澜心疼的将她揽入怀中,紧紧
的抱着她。
“那曲太忧伤!”楚淡墨没有挣扎,顺势依靠进他的怀中。
凤清澜将头搁在他的肩上,他极爱这个动作,似是为了寻找一个舒适的姿势而蹭了蹭,在楚淡墨因
为他的蹭动而感到不适时,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幽幽响起:“盛泽七年,我失去了母后,保住了弟弟。
”
楚淡墨身子一震,放弃了挣扎,静静的等待着他的故事。
“父皇再迎娶母后前,便已经有侍妾在身侧,大庆例律,侯门贵府为保血脉纯正,正室为进门前,
侍妾一律不得怀嗣。然而母后与父皇大婚一个月,便有一个侍妾怀孕。当时那侍妾恳请母后留下孩子,
只要孩子平安出生,她便自尽谢罪!”
凤清澜顿了顿,将楚淡墨搂得更紧:“母后是一个仁善温婉的女子,稚子无辜,于是父皇的第一个
儿子在母后嫁给父皇不及一年便降生了。那侍妾竟然真的自尽了,将我的大哥——凤清源托付给了母后
。母后不过十六便已经为人母,也许是对父皇爱之qíng深,对凤清源也视如己出。”
“墨儿知道雪妃今年年方何几?”凤清澜突然间问道。
楚淡墨摇摇头。
“雪妃今年三十又八,而凤清源若未死,今年也三十有二。”
楚淡墨觉得有些怪异,不知道为何凤清澜要这样告诉她,可是一阵冷风拂过,她的头脑顿时一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