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讽刺与落寞。
楚淡墨看着这样的梁玉熙,心里突然觉得有些难受,她没有生在宫廷,可是她知道宫廷自然有一段
宫廷秘史,她没有那种窥探深宫秘史的嗜好,于是也就没有再说话。
又是一番静默后,这一次先开口的是梁玉熙:“墨儿想要这样的夫君?”
楚淡墨被这样莫名的一问问得一愣,看着梁玉熙一时间素来从容的她,竟然找不到语言。
“诸葛旭虽然对墨儿一片痴心,可是他太过稚嫩,尚是一匹未成年的名驹,也许以后他会名震一方
,可他却是配不上墨儿。”雪花飘落无声,梁玉熙的话也极轻,柔和的就像冬日的暖阳。“墨儿,可有
想过你日后想要托付怎样的男子?”
这样带着丝丝关怀的话不禁让楚淡墨心头一暖,就好似女儿家长大了,家中长辈那样亲切又细心的
问候,只为提掌上之珠觅得一桩良缘。她尽管聪慧异常,对身外之事之物都看的极淡,可她也只是一个
未及二八的女子,她同样渴望着父母在她及笄后,前后的张罗,心细的关怀。可是这一切从她出生起就
离她很远很远。
她不否认她的爹爹与娘亲是爱她的。可是爹爹更爱的是家国天下,更爱的是她的娘亲。所以她的爹
爹会为了会晤大师的一句箴言不让她与皇室接触,不让她习武,为此在她尚不能言语时就将她送入师门
,每一年仅仅只见她两面。
自幼会给她关怀的就只有她的师傅,以及红袖三人,可是师傅终究只是师傅,心中总是隔了一层,
红袖三人对她的关怀从来都带着一丝敬与一丝惧,她似乎从未体验过亲qíng,也许这就是她天生如此凉薄
的缘故吧。
当突然真的有一个人给了你梦寐以求的关怀,尽管这个人是你应该防备的人,可是那种莫名的想要
去依恋的感觉却疯狂的滋长,让你qíng不自禁的想要卸下防备与伪装。
尽管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与她xing子似乎很相似的男子可以信任,尽管她的心cháo在那一刻有所澎湃
,可是楚淡墨仍然是一个理智大于一切的女人。
于是,她顿了很久,抬头看着随风飘舞的漫天雪花,神色淡淡的说道:“我心在江湖。”
“墨儿你心在江湖,可是你可知你早已身不由己?”突然雪花似乎加大,梁玉熙透过片片飞雪,怜
爱以及疼惜的目光落在楚淡墨素洁的容颜上,温柔的声音好似怕惊扰了飞舞的飘雪,“墨儿,人生来便
有太多太多的无可奈何。你把太多的东西揽在肩上,也把太多的东西看得太重,反而把应该珍视的忽略
了。所以,你早已经泥足深陷却仍是不自知。”
“是吗?”梁玉熙的话让楚淡墨一阵恍惚,她不禁呢喃自问。
“是的,墨儿。你要记住你不过是一个女子,一个一样拥有任xing权利,可以扑花戏蝶,香闺萦梦的
女子。能放的就将它放下,你会发现很多的事qíng不用你去忧心烦恼,依然可以迎刃而解,不要让自己活
得太苦太累,也……太让人心疼!”梁玉熙轻轻的话中带着沉沉的叹息,明亮慑人的眼中流泻的是掩不
住的疼惜,还有深处的一丝难以察觉的自责。
楚淡墨缓缓的起身,一步步的走出小亭,站在亭檐下,从袖筒中伸出一只柔荑,摊开手掌接下一片
晶莹雪白的雪花:“也许你说的对,可是我却做不到放下,因为自我懂事起,我爹爹每每见我提到的都
是太平盛世,家国安宁。娘亲对我的教导便是以拯救无辜苍生为己任。我少女闺梦早已因为这些淳淳教
导而改变,我只愿爹爹九泉下能够因我而欣慰,不会再在夜深人静时独坐枯台,叹息他此生无子;不会
再在伶仃大醉是握着我手对我遗憾的呢喃:墨儿此生为何不为男儿身?”转过身,对上梁玉熙闪过哀伤
的目光,她将手中已经化为雨水的飞雪递向他,“我就好似着飞雪一般,明明知道飞落后会是尘归大地
,风过了无痕,可是依然没有选择的余地,不得不降落,诚如你所言,我早已身不由己。”
“墨儿……”梁玉熙看着漫天飞雪中的笔直而立的楚淡墨,素雅淡漠的容颜上是无法扭转的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