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谨说道:“走吧,咱们进屋去说。梅子,什么时候她说了,你什么时候再住手,反正她是买来的死契丫头,打死了也没什么……”她这话一出口,原本还存在侥幸心理的紫鸾惊慌道:“不……不要打死我,没有人……没有人派我来……”
姚孙氏还要给紫鸾讲qíng,不过看到小叔和小姑都沉着脸,她也意识到了几分不妥,回到屋里落了座,姚谨便问道:“嫂子,听说你要买田地?”
“是啊,你哥哥上次捎回来二百两银子,我琢磨着家里也没有用钱的地方,就想买些良田雇人种,这是……有什么不妥吗?”
姚谨还没等说话,姚世文说道:“嫂子,你想买良田是好事,那也得听说谁卖田你再派人问,人家二楞家又不卖田你去问什么?要知道哥哥现在是官身,你一问人家,人家能不多想吗?若是传扬出去,就说你仗势欺人,嫂子,你以后做事qíng多动动脑子好不好?你在家里这样胡闹,哥哥若是被你牵累了,说不定连官也做不成了!还有——嫂子,你看看你的穿戴,我做小叔的都不好意思说你……”他说不好意思说,可是说出来的话还真是有些刻薄“你自己都不觉着你的打扮有什么不妥吗?我看你这身装扮简直就像一个老妖婆,哥哥若是见了你,肯定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连一眼都懒得看……”
姚谨知道弟弟今天这是被气坏了,不过也没想到他居然是个毒舌,在姚谨的印象里,姚二郎一直都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姚孙氏被小叔子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在她脸上的官粉够厚,看得不真切,李子轶在旁边听着,满脸的笑意却又不敢笑,憋得他很难受,便赶紧起身去院子里去了。
姚世文接着说道:“嫂子,那个紫鸾把你打扮成这样,她自己怎么不这么穿?再说你挑丫鬟挑这么漂亮的做什么?打算给大哥留着当通房的吗?你就任由她在大门外跟邻居吵架,说什么大哥的补子服上是狮子老虎,县令大人的补子服上鸂鶒?你见了谁家的丫鬟这么嚣张?这不是给大哥找事儿嘛!”
虽说古人一直讲究长幼有序,但是碰上了姚孙氏这样的长嫂,姚谨和姚世文实在对她恭敬不起来,姚孙氏也知道,小姑和小叔在丈夫心目中的地位比她高得多,这会儿她羞愧之下一言不发的到屋里换衣裳去了,姚谨想了想,她到底是长嫂,怎么也要给她留几分脸面,也给她留一个台阶下,姚谨便跟了进去。
姚谨一边帮着姚孙氏换衣裳,一边说道:“嫂子,衣裳不见得越华丽就越好,金簪子也不是cha的越多就越显得富贵,穿的戴的都应该选适合自己的,你现如今在家也没有什么事儿,不如闲着多去我家坐坐,我给你讲讲穿什么衣裳佩戴什么首饰,本来我应该多来看你,可是家里那两个孩子实在走不开……”
姚孙氏心里不自在,也不肯答言,姚谨接着说道:“嫂子脸上的皮肤黑了些,闲时把huáng瓜切成片贴在脸上,可以美白,还可以用jī蛋清、面粉和蜂蜜,搅成面糊贴在脸上,等到gān了再起下来,隔几天敷一次,皮肤也尽量别在日光下bào晒,时间久了肤色就白了,用不着抹那么多官粉,看着也不自然……”
姚孙氏忙问道:“真的有效吗?”
“那当然!你看看我的脸,我夏天就经常贴huáng瓜片,冬天就用面糊,很管用……”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穿戴上的事儿,就听见外间李子轶说道:“那个紫鸾,她终于承认是白家驹派来的了。”
姚孙氏不信,她一溜烟儿出了门,到院子里亲自质问紫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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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的小花厅里,白家驹自从知道紫鸾被姚家送到了县衙,他的心就没安生过,若是那紫鸾真的招供了,他这秀才的功名说不定就保不住了,他只恨自己当时头脑发热,怎么就出了这样的昏招?实在是姚世祥升官的速度太快了,超出他的预期。
那个冬夜的晚上,姚世祥狠狠地揍了他一顿,把白家驹的门牙打掉了好几颗,姚世祥自以为已经清除了足迹,不会有人知道,其实他走路如打夯一般,“咚咚”的脚步声跟普通人的脚步声根本就不一样,白家驹虽然被他套在麻袋里,但是听觉还是好使的,尤其是他被揍得躺在地上,那脚步声听得越发真切,所以他认定了揍他的人就是姚世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