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我听说你家姚二郎有很多书,能借我两本看吗?”
姚谨一听小叔子要看书,那是好事儿啊!李子轶却说道:“谨娘,别听他鬼扯,走吧,他能看个什么书?”
看书总是好事儿啊!姚谨不知道丈夫为什么这么说,她忙对李子轲笑道:“三弟,借书不是什么大事儿,二郎的书多得是,不知道你想要看什么书?我给你拿几本回来看就是。”姚家的先人曾经是举人,书房里的书虽说不少,只是姚谨看见那些没有标点符号的书就头疼,还真没怎么看过……
李子轲笑道:“我读书不行,也不想考秀才,嫂子只管借几本二郎自己写的书就行,像那本《绣像本李靖与红拂女传》我要看看,最好再借一本《绣像本如意君传》”。
这所谓的绣像本,就是带着人物cha画的书,说实话,在姚谨看来,大明朝那书里的人物cha画根本没有可欣赏xing,那些人物画的明显比例失调,毫无美感可言。
姚谨一听见李子轲这话,心中惊讶,二郎还写书吗?自己怎么不知道?也是,自己娘家哥哥不喜欢读书,嫂子更不关心这事儿,弟弟自己不说,怕是家里人都不知道吧?姚谨没想到弟弟竟然还是个作家!这可真是意外……不对!现在没有作家这个词,应该叫名士才对!嗯,只有名士才能出书呀!
姚谨有些激动,回家一定要好好问问弟弟。却见大郎“啪”的一下给了三郎一个脑崩“你个臭小子,看什么不好,竟敢让你嫂子借《绣像本如意君传》!我看你是欠打了!”三郎只有十四岁,他被大哥打了一下,也不恼,捂着脑袋嬉笑着跑开了。
姚谨有些懵懂,这《绣像本如意君传》怎么了?有什么名堂?此刻有外人,她也不好多问。姚谨回屋简单收拾了一下,拿着一个小包裹就出来了,里面装的是她在娘家时候做的络子,正好顺路卖了。
李子轶正拎着一坛酒一刀ròu等在大门口,他看见姚谨拿着包裹,便问道:“谨娘,你要把络子都卖了?”
姚谨笑道:“给你留了一个同心结,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她说着伸出手,白嫩嫩的手上一个鲜红的同心结非常耀眼。
“喜欢!当然喜欢,只要是谨娘送的,什么样的我都喜欢。”李子轶笑呵呵的接过同心结揣在怀里。他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粗布衣裳,不过却是李杨氏新给他做的,一身新衣裳在身,身侧是潭拓镇最美的新娘子,李子轶整个人看起来神采飞扬,眼角眉梢都满是喜气,尤其是看向姚谨的目光都带着炽烈……
姚谨跟在丈夫的身侧,也不敢多看他,只是问道:“大郎,那《绣像本如意君传》是什么书?你为什么打三郎啊?”
李子轶“嘘”了一下,因为李家的房子是前店后宅型,他们出了门走不远就已经来到了潭拓镇的集市处,虽然现在时间还早,但是大街上已经人来人往了,李子轶看看四下没有人注意,这才轻声说道:“这书是写武则天的,说她七十多岁了还xing致不减,招薛怀义进宫日夜逞yù恣yín,通宵达旦的故事……”
姚谨顿时红了脸,原来是本带着人物cha图的huáng书!该死的三郎,原来是故意打趣我!看来大郎打的他轻了!猛然她又一惊,难道自己的弟弟竟然写huáng书吗?天哪?他才多大?估计现在还是一个童子jī,不知道毛没长齐了没?姚谨忙问道:“这书是我弟弟写的吗?”
李子轶笑道:“不是,你别害怕,那本《绣像本李靖与红拂女传》才是你弟弟写的,就跟《西厢记》似地,写的是才子佳人。”
姚谨这才松了一口气,大郎说弟弟的书跟《西厢记》似地,这是抬高自己的弟弟呢!王实甫写的《西厢记》,就算她不是学中文的,也知道些,而弟弟的大名,后世可没听说过,估计他顶多也就是个“扑街”写手……
“大郎,三郎怎么不读书了?家里又不等着他赚钱。”
“他和二郎都不喜欢读书,当初娘为了教他们识字,不知道下了多少工夫。”
姚谨一直都觉得婆婆的气质隐隐跟普通的农妇不太一样,原来她竟然是识文断字的!却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出身,一个普通的杨家丫鬟,未必就识得字吧?姚谨不好直接问,只是装作无意的说道:“我就说婆婆是有些见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