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法术仅被限在了檀云山之内,就只能一次次地把她拂下山,不过她却很是锲而不舍,每次都爬了上来。
十余次下来,她原本月牙白的衣袍染了许多尘土和泥浆,许多处还被荆棘或是凸出来的利石划破,脸上、手掌上还有衣裳破dòng口处的皮ròu都清晰可见上面的添了许多深深浅浅的红痕,有的仅是一点点破皮,有些血ròu翻起,连看起来都颇为狰狞。
倾华的脸色一次比一次冷,一次比一次淡,即便见她受伤也从来不闻不问,视若不见,她却并不气恼,每次出现都笑脸盈盈地唤他师父,帮他取水,给他讲山下的某种某种糙是如何如何好看,某个小动物又是长得什么样子,却再也不提让倾华留她下来。
总之不管多少次,她自己一定会再跑回他身边。
其实她也沮丧过,心想师父若是实在不肯认她做徒弟就离开,可是每次只要这么一想,心中就会觉得空空的,然后又忍不住跑了上来。
这一次终于爬上来了,却看到了除了他们两个以外的“人”。
一个手持道道的莽汉鄙夷地扫向他,讥诮道:“哈哈哈哈……你们知道吗?如今被着缚神链锁住的曾是整个三丘九荒之上法力最高的神,天神的第七子倾华,如今却如此卑微落魄,你们说他惨不惨?”
另一个满脸尘土的大汉接口说: “呸!这不是自讨的么?谁让他为夺天神之位,一夕之间竟心狠手辣地连诛我们凡间数万生灵,连灭数千神族兵将,被锁在这里是罪有应得!哈哈哈哈……”
“哼!只把他困在这里是便宜他了,应该将他千刀万剐!”
“对!为这三丘九荒除害!”那个七尺莽汉手中的大刀马上就要向他砍去。
“住手!”她立即冲到了他面前,月牙似的星眸不再是一贯的晶亮带笑,取而代之是一脸冷寒之色,“你们不准伤我师父!”
“你师父?”大汉愣了愣,随即口中yīn狠狠地说,“你竟然认这种杀人不眨眼的神族败类为师父?看来你也不是好东西,不如你也一块去死吧!”
话还没说完,大刀就生生地断成了两截,几个大汉瞬间被弹到几尺以外。
几个人脸上瞬间闪过惊骇之色。“你、你身上还有法力?”
倾华淡淡地凝睇了他们一眼,“要对付你们易如反掌,还不走?”
几个人连忙爬起来落荒而逃。
倾华扫了一眼她身上的伤口,把手覆在上面,伤口竟然瞬间愈合,无一丝痕迹。
她注视着面无表qíng的倾华,蹙眉问:“他们都不是好人,我以前在树里时就见过许多人来找师父麻烦,可师父为何每次都放他们走?”
“为什么说他们不是好人?”
咦,师父终于愿意和她说话了吗?她心下颇有几分欢喜,想了想,然后理所当然地说:“师父是好人,其他和师父作对的自然就不是好人了。”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盯了她许久,才道:“做我徒弟,便什么都要听我的,你做得到么?”
这算是答应了么?她高兴得立即点头。“好,我都听师父的。”
“你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当我让你走时,你必须要立即离开。但若到时你不听我的话,我此生就再不会理会你了,就当从未收过你这个徒弟。”
那如果她没犯什么错,师父便不会让她离开吧……她想了想后,还是觉得眼下比较重要,便立即点头应承下来。
“你唤什么名字?”
倾华淡淡一笑,她看得微微发愣,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师父笑起来的样子,只觉得什么夕阳彩霞、云絮飞花都比不上丝毫。她也跟着笑起来,“师父,我第一次瞧见你笑,你笑起来真好看,应该常笑。”
随即又蹙起了秀眉道,“你问我名字么?我也不知道呢。”
倾华思量片刻,“那我唤你瑶心如何?”
瑶心?她轻声垂首念着这两个字,忽地抬眸浅笑道:“师父取的这个名字甚是好听。”
倾华自此便每日教她弹琴、修炼法术,可惜她的元气太弱,能习得的法术也是有限的,大多是一些调理内息,巩固元神的心法。
瑶心对练习法术之事不甚上心,但对其他却是好学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