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可不好听,太上皇的身体状态可不怎么好,他的年纪不小了,原本当年受过伤多少就有些隐疾,之前政变后重症又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最近一直病的不轻。不过之前看着倒是没有马上致命的危险,总能拖个一两年,没想到今天夜里突然恶化,qíng况不是很妙。
“太上皇一直病着,娘娘您应该知道病人若能过了冬天,一般还能拖个一年,只是如今确实有些凶险,微臣实在不敢打包票,只能尽力施为。”
“尽力施为!那要你合用!”柳氏真是恨不得一脚踹飞了这碍眼的太医,终究还是忍了下来“还不滚过去伺候着!”
她心里奇怪的是宇文吉的病qíng为什么恶化了,明明白天看着还好的,然而审了一回宫女太监也没审出来什么,也只能作罢,毕竟她心里也明白,宇文吉之前病的就不轻,一时恶化也确实是有可能的。
此时宇文器才到了,他在太极殿,离这边远一些,一时进来也是问太医,又问近身伺候的人,不过看着倒是平静的多了。也是那么一回事,他这个爹曾经杀了她娘还想杀了他,一直都不闻不问的,就算现在知道他是被jian人蒙蔽,自己也登基做了皇帝,想要完全释然也是不太可能的。
死忠于宇文吉的人早在宇文成当政是会就杀的杀,罢免的罢免,如今并不能掀起风làng,而且他这个皇位来的还算正统,也不担心这些人反对自己。故此宇文吉的意义就是彰显他这个新任皇帝的正统和孝心,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有也可,无也可的。
然而太上皇的地位在那里,一旦重病了问题还是蛮吸引人的注意力的,而宇文器又许了诸皇子公主进宫侍疾。毕竟是亲爹,大部分人和宇文吉之间又没有那种恩怨,几位公主王爷都还是蛮担心的,十分积极的准备进宫侍疾。就算没有多少感qíng,和柳太后一样,亲爹还立在那里,宇文器多少还要顾虑一下他们,一旦死了,宇文器想朝他们下手都没多少顾虑了,再者不孝之名谁也不愿意背上。
不过当朝里却还有两个人特殊,诸公主里面还有两个是半路出家的,林钰和殷素素可不是宇文吉的亲生女儿,然则侍疾这种事qíng,却不好不去,便该打申请进宫。林钰这边更是有些犯愁,她刚刚出了月子,十分不愿意劳动,小白更是心疼,暗暗里骂宇文吉生病也不捡个好时候。
可是还不能不去,只好把自己厚厚裹了,保暖措施做好了,宇文器也知道她刚刚生下孩子不久,也特殊照顾了一些,让林钰不用每日都过去,几个公主虽然也曾经嫉妒林钰那场盛大的婚礼,然而事qíng过去已经一年,大部分人早就平息了那点儿不满。毕竟对林钰本人她们也算颇有好感的,年纪也都大了那么一点儿,反而对林钰颇多照顾。
倒是向来动作利落的殷素素第一日却没出现,几人还以为她忙什么大事了,也不以为意。混到这份儿,又经历了这许多事qíng,谁再看不出来殷素素的地位身份,那就是傻瓜了。便是宇文器皱了皱眉后,也没把这当回事,只对外宣称昭阳公主也病着。
此时的雪已经停了,地面积了很厚的一层积雪,人踏进去几乎没过膝盖,也幸亏是有人抬着轿子,不然林钰还真是不敢落地,到了宫里,宫室里倒是温暖如chūn,清河公主在前面拦着林钰,脸上虽然有些泪痕,也笑道,“妹子别过去了,你家里还有小孩子呢,别过了病气。”
林钰却摇头,可以后续不太靠近,然而一次都不去看却是不成的,到底还是去看了一眼那个也曾经叱咤风云男人。不堪不知道,一看也是吓了一跳,宇文吉瘦了好多,眼眶都有些凹陷下来,想起以前这个男人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由又叹了口气。
又问了太医的状况,林钰也觉得宇文吉这个qíng况十分够呛,如今已经农历十一月间了,马上就是腊月,如果这一两个月间人死了,国之大丧,这个年也是别想过了,也希望他能熬过这个冬天,chūn天应该就会好很多了。
看了一回病人,病人并不用她亲自照顾,便又在偏殿和清河公主等几个说话,四顾之下,发现好像少了个人,清河公主知道她应该是找殷素素的踪影,便开口道,“约莫着是有什么要紧事,她原与我们不太一样的。”
林钰也是知道这一点,殷素素手上很多事务极其重要,然而昨儿下午殷素素走之前样子看着还是没什么事qíng,倒是好像要和张白龙谈一谈的样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可是太上皇病了,就是面子活,多少也要过来打个照面儿啊,想了想,便派了人去昭阳公主府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