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是需要冬虫夏糙这味药材吗？”正当方掌柜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怯怯的稚嫩童声在他身后响起。
一听“冬虫夏糙”四个字，方掌柜的神色一变，以为有了什么转机。扭头一看，喊住他的居然是一个瘦瘦小小，穿着朴素的小女孩。他有些失望，却依然挤出一抹和蔼的笑，看着小女孩答道：“是的，我急需冬虫夏糙。可是，这味药生长在极地高山之上，采集极为困难，供货具有偶然xing。唉……看来这个坎儿，方家不好过呀”他感慨一声，心中有些凄然。
“你……打算多少钱收购虫糙？”瘦小的女孩，也就是顾灵儿眨眨眼睛，轻声问道。
方掌柜脸上现出一抹异色，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小女孩：洗得有些发白的粗棉布衣裤，身材瘦小，脸没有他的巴掌大，却红润有光泽，尤其是一双眼睛，充满了灵xing。这显然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孩子，在他的审视下去淡定自若，给人以大气从容之感。
“喂虫糙你还要不要了？”灵儿被他打量得有些不耐，皱着眉头不客气地喊道。刚刚在药铺中听说他是济世堂的掌柜，又恰巧需要冬虫夏糙，她才追出来的。
虽然她平素足不出户，济世堂她还是知道的。济世堂的药材价廉物美，童叟无欺，还不定期地为普通百姓免费看诊，在霞浦城的百姓心中，济世堂的信誉那是没的说的。短短二十年，济世堂不但在霞浦扎根下来，还发展成为霞浦首屈一指的药铺，不能不说这个掌柜的确有一套经商的理念。这样一个人，确实是她合作的最佳对象，此时又恰逢她有他急需的那味药，若是解了他的困局，或许对于他们的合作会更有利。所以，她才会跟着他出来，出声询问。
方掌柜的被她问的一愣，当即回问道：“小姑娘，你有冬虫夏糙？”
“当然要不然叫住你gān嘛？我又不是闲着无聊了。”灵儿对他翻了个白眼，说话的口气有点冲。
心中狂喜的方掌柜，却一点没注意到这些，一个劲儿的追问着：“小姑娘，你家有多少虫糙？你家在哪儿？现在方便带我去取虫糙吗？”
“方掌柜，你别急嘛”灵儿很沉稳地冲他笑了笑，让方掌柜的有一瞬间以为，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并不是身量不足十岁的孩童，而是个jīng明的商人。
灵儿可不管他心中想什么，只要你有意愿收虫糙，那就好办：“我这儿有些样品，方掌柜看看可否合用？”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个jīng心包好的布包，一层层打开后，露出了五六根虫子上面长处寸把长的菌类的冬虫夏糙，每一根新鲜至极，让人感觉仿佛有一种清新之气迎面扑来一般。
方掌柜的眼睛一亮，从她的掌心中拈起一根，轻轻放在鼻尖嗅了嗅，脸上现出满意的笑：“棵棵饱满完整，质量上乘，又是新采摘下来的，药xing没有一丝的失散。可以称得上是虫糙中的极品，小姑娘，你打算……”
“小姑娘，你的虫糙我收了”刚刚还在小药铺中的李掌柜挤进两人中间，从灵儿手中抢过那几根虫糙，笑容里满是虚伪和jian诈。
方掌柜见状胡子都要倒竖起来了，他拧着眉，脸色yīn郁地看着李掌柜，道：“李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掌柜斜了他一眼，继续堆着笑，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灵儿，道：“小姑娘，你不是来找吴小梁的吗？他是我店中的学徒，咱们还连着这一层关系呢，是不是该把这些虫糙优先卖给我呢？”
灵儿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方掌柜的可急了：“姓李的，你明知道方某要收虫糙，却横出一杠，抢我生意，太没生意道德了吧”
“方掌柜此言差矣，小姑娘先来我店里的，她拿着药材来药铺，不是出售就是寄卖。我说方掌柜的，您在我家店面前收药材，我还没说你抢我们家生意呢，你却反过来倒打一耙小姑娘，你有多少虫糙，李某全要了”李掌柜一种小人得志的模样，让灵儿看得一阵恶心。
她眨巴几下大眼睛，装出很无辜的模样：“没了，就这几根还是我哥哥上山砍柴，无意间挖到的。李掌柜，看在你是小梁哥哥掌柜的份上，就卖给你吧”
李掌柜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从方掌柜手指中夺过来那根，放在手心，刚好是六根，他拈着胡须，笑得很假，用施舍的语气道：“小姑娘，这药材收购嘛，向来量大从优，你这六根虫糙……就给你三十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