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薛皇后爱重的模样,想必就不是寻常的人物,叫她想着,只怕就是为了给太子的,这如何不叫她生出危机来?!
况她当日暗地里往大公主面前捅出了大驸马外室之事,本打算着或叫薛皇后与大公主离心,或叫前朝对薛皇后不满,谁知道凭空杀出来个宋夷安来,叫她满心的好计都成了空不说,如今大驸马上赶子往平阳侯府去,竟仿佛是成全了这一家子。
想着自己竟然给人做嫁,就叫薛珠儿恨得咬牙。
“凭她是谁,也不如你。”太子见她娇怯怯的,心中一动,满心的火热,揽住她倒在了chuáng里头。
这厢qíng投意合,叫太子连东宫都不回了,只与薛珠儿厮混,后头数日夷安在宫中,不知与多少宫妃“偶遇”,言语中大多是推销自家的皇子,实在有些不耐烦,听说外头果然大驸马淮阳侯是个聪明人,当日就上了平阳侯府的门,诚心结jiāo,十分客气,又与宋国公府再三地亲近之后,不用夷安开口,早就冷眼旁观的薛皇后一道旨,驸马的那位弟弟就从蜀地换到了广西去。
虽也不是什么善地,然而到底是逃出生天,大驸马就感恩戴德,心中对平阳侯府更高看一眼。
能影响薛皇后的决断,这已经很了不得了。
夷安听了外头的信儿,自己的父亲领了九门后,有宋国公府,又有淮阳侯府几家鼎力相助,竟短短时间理清了手下,就心中安定了下来。
这一日,应了太子妃的邀请,四公主带着夷安就往东宫去,说笑了一路,到了东宫,夷安就见太子妃已经亲自等在门口,见着了自己与四公主,脸上就露出了笑容来,拉了两人进了宫里,命人端了极香的茶,这才笑道,“你们两个天魔星,在外头我都听着了,宫里叫你们两个搅合得一团乱,叫我说,这真真儿是留不得了。”
“您说这话,可见是嫌弃咱们了。”这段日子太子妃虽然未见,然而却屡屡有东西送进来,大多是jīng致可爱之物,夷安感念太子妃上心,见她气色不错,这才笑问道,“既如此,咱们可不敢待了。”
“我才说了一句,你恨不能有十句百句等着我。”太子妃嗔了夷安一句,见她天真地笑起来,只觉得心里也敞亮,叫她喝茶,顿了顿,这才与四公主温声道,“你上一次与我说的那什么玉竹骨儿的折扇,我得了,一会儿给你带回去玩儿。”
见四公主红了脸,仿佛很不好意思,她便笑叹道,“还与我做鬼的,我是你嫂子,难道不该对你好?如今这模样,竟外道了。”然而旁的却不肯多说,命人取了一个匣子放在四公主的面前。
“我就是……”四公主扭了扭身上的衣带,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太子妃只当没听见,又叫人将几个小小的玉匣子放在夷安的面前,含笑说道,“你喜香,可巧儿我的私库里香料极多,平日里我惯是不用这些的,正好儿与你了,竟也没有白糟蹋了。”
她事事都上心,就见四公主与夷安都感激地看着她。
“好了,不过是一点儿东西,瞧瞧你们没出息的样儿。只你们常来与我说说话解闷儿,我就满足了。”太子妃笑了,一个一个地指过去,正yù说话,却见外头,正传来了喧哗声,之后,许多宫人拦着,却叫一个美貌jīng致的少女走了进来。
夷安抬眼看去,就见这少女肤若凝脂,里衣是淡淡的石榴色,外头拢着素色软烟罗软纱,长长的百水裙摆逶迤在地,腰上是同色的轻纱,整个人仿佛拢在了云雾之中般飘逸清媚,这少女莲花移步来到太子妃面前,柔柔俯身,娇弱地说道,“给太子妃请安。”
“原来是薛家小姐。”太子妃脸上的笑意就收了起来,脸色淡淡地说道。
四公主面露鄙夷,冷笑道,“薛珠儿,你还敢来皇嫂面前?!”
“殿下这是什么话?”薛珠儿抬眼,含泪说道,“东宫到底是太子的,我有什么不敢的?”
她眼角的得意已经掩饰不住,虽努力做出一副柔弱的样子,然而此时却起身立在太子妃的面前,仰着头轻柔地说道,“太子说了,这东宫,我虽然现在进不来,可是想要做什么都行,旁人,”她脸上露出冷笑,死死地看住了太子妃,娇媚的脸上就现出了跋扈来,探身道,“都不在太子的心里。”
太子妃的目光落在她软纱后的脖子上,见到淡淡的红色的痕迹,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