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小桥上伫立的一道人影忽地眯起狭长的凤眸,问道:“叶公公,那人是谁?看起来竟这么眼熟!”
叶公公看了一眼,只看到灰扑扑的一个宫女从花丛中疾走而过,不禁道:“回皇上的话,奴婢不知。”
龙越离眸中皆是浓浓的失望,淡淡“哦”了一声,半晌才道:“难道竟是朕看错了吗?”
叶公公再张望了一眼,问道:“皇上觉得那个人是谁?”
龙越离俊颜上神色萧索,许久才道:“朕以为那个人……是惜若。”
叶公公一怔,想了半天这才明白他说的竟是周惜若。他轻叹一声,上前安慰道:“皇上一定是看走眼了,莲……周氏已在永巷中,她是出不来的。方才不过是一位粗使宫女罢了。”
龙越离自嘲一笑:“是啊,看错了。她已不在了朕的眼前。”
她在冰冷枯寂的永巷中,就如一颗无用的棋子被他丢弃。他再也看不到她那双沉静的美眸,也再也看不到她温柔的笑靥。在憎恨与不甘啃噬心间的时候,也不再有一双温柔而坚定的手握住他的手,低声劝慰。不会再有一个女人如她,用明净的眼神仰望着他,期盼着他。更不会有帐中低低絮言,含羞带怯地看着他。空dàngdàng的菡香殿中没有了她,荷香都飘散不进来。
心,忽地觉得痛。
龙越离看着那身影消失的方向,久久凝望。夕阳渐沉入西山,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他终是道:“回宫吧。”
……
齐国与秦国的战事还在继续。大小战役十几场,各有胜负。本以为就可以这样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忽地一日深夜,一道千里加急的军报敲破了夜的宁静。
青谷岭破!
狄国十万铁骑终于攻破这看似固若金汤的关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西北直***齐国境内。南宫庆不战而逃,带着五万jīng兵一泻千里。狄国铁骑本就擅长追击,南宫庆不思抵抗,反而溃逃,一路上被狄国骑兵以痛打落水狗之势压着打。不到三日已一连攻破沿途三州八郡。龙越离闻讯震怒,连发三道圣旨命南宫庆誓死抵抗。
可依然阻止不了溃势。一位贪生怕死的主帅怎么能令他死战?!
楚太后在永寿宫中听着越卿卿哭哭啼啼,心中烦乱不已。一旁的龙越离已脸色铁青,他连连冷笑:“母后说怎么办吧?安王叔还在凤峪岭。难道还要让安王叔收拾这一团烂摊子?!儿臣就怕等安王叔回守,狄国已攻进了京城!”
楚太后扶着额头,半晌有气无力地道:“皇上有什么好的办法?”
龙越离看了一眼哭泣的越卿卿,冷冷一字一句道:“南宫庆督战不力,即刻革去西北兵马元帅一职。朕命郁老将军为主帅,带五万jīng兵驰援西北凌州,郁家满门皆是将才,朕相信他们定会为齐国守住西北!”
楚太后张了张口想要反驳,却在对上龙越离眼中的冷色时,陡然无力,挥了挥手:“一切就依皇上所说。”龙越离听了冷冷离去。
方才哭泣的越卿卿抬头来,美眸幽幽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深深皱起了秀眉。
楚太后安慰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卿卿,你别难过了。皇帝还是顾念着安王府的,不然庆儿这临阵脱逃的罪名是坐定了,那是要砍头的!”
越卿卿听得楚太后提起南宫庆三个字,美眸中掠过厌恶,但她很快低了头,用帕子遮住了脸,转身扑入楚太后的怀中:“太后,千万不要让世子死啊,他死了我孤儿寡母的怎么活啊!”
楚太后叹了一口气,只是温言安慰。
……
宫中的消息最是灵通,即便是冷僻的永巷中也能听闻最新最快的朝堂和后宫的消息,而得到这一切只要有银子。周惜若在永巷中听着晴秀打听来的种种消息,只是淡淡一笑置之。
龙越离革了安王世子南宫庆的西北兵马大元帅一职,押解回京。
龙越离封了郁凤老将军为主帅,领五万jīng兵驰援凌州。郁家子弟皆入了军中前锋。郁老将军身先士卒,年过六旬依不下战场。郁家子弟骁勇善战,初到凌州用诱敌深入之计,在一处山谷中斩杀狄国三千骑兵,士气大振。
龙越离一纸圣旨在各地开了贸集,贸集三日一开。集上的商人可随意与他人置换物品,不必如从前一样每一样都缴重税,但是在贸集中商贾皆要纳一笔并不算多的“清税”,于此同时,商人后代可穿锦衣,可参加科举,读书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