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卿卿抽噎,委屈地道:“可是……可是……他说得对,是我不知廉耻……”
“嘘……不许这么说自己!”传来龙越离温柔的声音。
周惜若一动不动,唇边却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她可以想象,这个时候龙越离应该是搂着越卿卿柔声安慰,而那一双狭长魅惑的深眸一定是柔qíng蜜意地盯着越卿卿。被这样一双俊眼盯着,就算是天大的事都可以抛之脑后。她知道,因为她见过。
“越离……”果然越卿卿的声音柔得似水:“什么时候你我能不再顾忌长相厮守就好了。”
龙越离笑了,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很快,等一切阻碍我们的人都消失了,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谁才是阻挡我们的人?”越卿卿低低地问,忽地她轻叹一声:“越离,我总觉得你的心不在我的身上。虽然你每次都说只爱我一个人,但是我总觉得……”
接下来的话被窸窸窣窣的亲吻声所替代。两人喃喃低语,说着模糊的qíng话。周惜若冷冷听着,即使脑中一遍遍想着这不是真的,只是逢场作戏,可是依然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恨意。
邵云和看着天色越发深了,拉了她悄悄走了出来。
月已偏西,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雪地上。周惜若一声不吭,只是努力地向云水殿走去。这是她过的至今为止最糟的除夕夜,就算去年被没入永巷中都没有今夜令她感觉凄凉和难受。
邵云和跟在她身后,不急不缓,从容不迫。
周惜若停下脚步,猛的转过头,怒道:“你滚!你滚得远远的!不要再跟着我!”
“怎么?你不是说你早就对龙越离死心了?!你不是说你不在乎?”邵云和眼中皆是讥讽,一种叫做恶毒的气息在他周身弥漫。
周惜若浑身簌簌发抖,他果然知道她的痛处在哪里,他果然知道自己心底那藏着的最后一片净土!他非要掀开她伪装的坚qiáng和冷静,然后狠狠地踩上一脚才甘愿。
这样的男人太过狠毒。
她上前一步盯着他的眼睛,冷笑连连:“你都猜对了又能怎么样!我始终是他的妃子!你永远都得不到我!”
她的“我”字刚落,人已被他深深吻住,突如其来的吻堵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天地间一片静谧,她在他的怀中,温热的男子气息扑入鼻间,带着他身上好闻的松柏气息。他冰冷的唇霸道地堵住她的唇瓣,舌尖探入她的口中。
她脑中一片空白,直到感觉到口中不属于自己的气息这才惊而回神。她想要挣扎可是他紧紧箍住她的腰间,不放开她离开。
她忽地想要哭,泪流过心底蔓延成灾。任是她多理智多清醒,可是还是被他堵在绝路上。他dòng悉她内心所有的脆弱所在,然后给她狠狠的最后一击。
他放开她,轻抚暗夜中比星光更加明艳的她的泪光,淡淡道:“我不会再让你离开。”
周惜若看了他一眼,慢慢走回了云水殿。而他就跟在她身后一步步跟着,直至看见她走近了那朱漆的殿门。远远的天际被点燃的烟花照亮,头顶是浩瀚无垠的夜空,黑夜那么沉,可是终究会迎来明亮的清晨,会带来无穷无尽的变化和生机。
邵云和深深吸了一口夜空的寒气,转身冷冷出了皇宫。
……
新年伊始,龙越离改年号为圣武,为圣武初年。宫中的热闹一直持续正月还未停歇的迹象。云水殿一如往日平静,周惜若经过调养,元气渐渐恢复如初,面上多了几分血色,人也多了几分jīng神。她看了看曾让自己在鬼门关上徘徊的伤口,只剩下铜钱大小的疤痕,秦太医不愧为国手,这伤口处置得很好,所以疤痕很细,若是乍一眼是看不出来的。
“娘娘放心,皇上是不会注意到娘娘身上的痕迹的。”林嬷嬷拿来膏药为她抹上。
周惜若看着铜镜中自己雪白如莲的娇躯,淡淡道:“无论注意不注意,他现在心神都只在了别处。所以也无所谓了。”
从安王被刺到如今已一个月有余,她虽因为身上的伤故意避开了龙越离的宣召伺寝,可是看他的样子分明已没有闲qíng逸致与她缠绵了。
林嬷嬷听了,不忿地道:“还不是因为那不要脸的越卿卿,如今可好了,借口安王世子与她吵闹gān脆搬到了永寿宫中住。她也不想想安王病重,作为媳妇她不去尽孝道,只懂得来宫中勾|引了皇上!这简直是毫无礼仪廉耻之心!如今皇上那样子分明是被她迷住了。”周惜若穿好衣衫,冷淡道:“以后这种事我们就别议论了,她所作所为哪一天自有天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