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着龙越离,道:“皇上,这伤口要重新包扎一下。”
龙越离见她脸色也不好看,知道她也累得不轻,伸手轻抚过她的乱发,感激的话不知怎么的竟变成:“没事,我么们继续走。等到天黑禁卫军就能找到朕了。”
周惜若摇头,拉住他的袖子对他道:“皇上忍着点。”
她说着拔下瓷瓶,将伤药悉数都撒在了他手臂的伤口上。龙越离痛得脸上冷汗涔涔,周惜若又扯出骑装的内衬把裙摆撕成布条为他包扎伤口。如此一来,龙越离手臂上的伤总算不再流血。处理完伤口,周惜若拿了他沾染了血迹的布条走向相反的方向,她走得远远的,丢了布条这才回转。
龙越离坐在地上看着她所做的一切,眼中不禁流露激赏:“声东击西,果然好计。”
周惜若心神紧绷,一听他赞赏她,不禁笑了笑:“但愿能拖得他们一刻是一刻。”她说着扶着龙越离一瘸一拐地向密林深处走去。
……
天色渐暮,温景安看着天边红彤彤的晚霞眉头不禁深皱。天已晚了,几队出外狩猎的人都已归来,只有龙越离未归。他皱眉问一旁的侍卫:“再去探,皇上为何这么晚都没回来?”
侍卫应了一声正要退下。营地的西北角忽地chuī响了响亮急促的号角声。温景安一惊,失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远远的,有人惊慌失措地跑来,边跑边喊道:“不好了!皇上林中遇刺!皇上遇刺!”
温景安一听,怔忪片刻,怒道:“混账!简直是混账!”
他说着疾步向报讯那人走去。那传讯之人见到温景安,眼中一亮扑上前跪下:“温相大人……”
他话还未说完,温景安已厉声道:“左右何在!把这造谣生事之人拖下去军法伺候!”
那人吃惊非常,左右侍卫们大喝一声已把他捂住嘴拖了下去。
温景安看着四周惊恐不安的众人,冷声道:“都统统退下,方才那人疯言疯语尔等千万不要相信!”
众人们见他神色严厉,都不禁各自散去退下,可是他们脸上的神色分明半信半疑。温景安见他们散去,这才疾步向皇后的帐中走去。皇后正听着下人的禀报,顿时花容失色,六神无主,哭道:“怎么会这样?皇上人呢!”
禀报之人心神惶惶,道:“不见皇上,前去寻皇上的禁卫军只看见皇上御前侍卫们都死了!”
皇后一听几乎要昏过去。她捂着心口,连声道:“快!快去禀报太后娘娘!快去!”
“不可!万万不可!”一声断喝阻断了皇后的命令。温景安神色充满厉色,他扫过一帐子中惶惶不安的众人,上前跪下道:“皇后娘娘,如今皇上下落不知,消息不可轻易泄露!”
皇后心中慌乱,神经质地揪着手中的帕子,只道:“那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温景安道:“皇后为今之计是封锁消息,不可放营地中任何一人出去。另外增派禁卫军两千进林中搜寻皇上的行踪。”
皇后六神无主,半天都不知该准还是不准。最后只能道:“一切都听温相大人的。”
温景安眉间忧色重重,命人守住皇后的帐子,快步出了帐子。他看着营地中人人面色惶惶,眼神疑惑躲闪,心知龙越离遇刺的消息瞒不了多久,此时群龙无首,他一己之力如何稳住全局?他目光茫然扫过众人,忽地,他目光定在了一处半天。
“来人!”他大声道。
左右侍卫们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问道:“相国大人有何事?”
温景安心中如冰火两重天,矛盾非常。许久他才吐出一口气:“去请邵相大人前来。本相有事见他。”
……
帐中的气氛凝重得犹如一座大山。邵云和一身暗红廷尉服,坐在案几边盯着面色沉稳的温景安。温景安一身紫金朝服,面色一如往昔翩翩儒雅,可是眉头紧皱,忧色重重。
“你要我去救驾?”邵云和问道。
“我还要邵大人命令骁风骑三千围住营地,不让任何一人轻易出了这营地。违令者斩!”温景安一字一顿地说道。
邵云和忽地笑了,烛火摇曳,照得他眉眼间竟有几许风流魅色流泻。
他缓缓问道:“温相不怕这场刺杀是我布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