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越离眼中的戾气猛的涌起,盯着楚太后。周惜若看见他紧紧拽着薄衾,捏得咯咯作响,不禁一黯别过了头去。
楚太后环视了一圈,吩咐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们都明白了吧。此间事泄露出一个字,格杀勿论!”
她说完走出了甘露殿。周惜若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看向龙越离,只见他眸色沉沉,比昨夜的风雨夜更加晦暗……
……
楚太后终究不敢轻易有大的举动,在封后的第二日她便让群臣进宫,好言安慰,只道皇上如今中了头风病重,不能理事,请诸位大人多多辅助皇上。群臣们中有重臣前去探病,见龙越离神色病恹恹的,说话有气无力,自是相信了楚太后的话。
楚太后见了群臣,委任了自己在朝中的心腹朝臣重任,令定王南宫庆为左将军,护卫京畿。她正要松一口气,忽的,她扫过满殿的重臣,凤眸中眼瞳一紧,问道:“左相呢?”
朝臣们正在永成殿中三三两两各自议论,一听楚太后发话,顿时都静了下来。
楚太后急目扫过他们之中,拔高声音再问了一遍:“左相呢?”
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一脸莫名地相互对视。楚太后心中猛的一沉,她忽然想起从昨日的封后大典上就似乎不见了温景安!!
“温景安去了哪里?!”楚太后心中一种不祥的猜测猛的从心里掠过,她站起身来看着如无头苍蝇的朝臣们,狠狠一巴掌拍上桌案,怒道:“温景安到底去了哪里?!他是你们的左相大人!你们居然不知道?!”
底下鸦雀无声。许久,有人怯怯地道:“右相也不见了。”
“什么叫做不见了?!”楚太后气得脸上一阵煞白。她猛的回头看着越卿卿,盯着她怒问:“邵云和呢?”
越卿卿不慌不忙地跪下:“启禀太后娘娘,右相大人也许是出京去往骁风骑的军营了。素日里邵相大人经常出京整顿军务,是常有的事。”
楚太后只觉得心头突突地跳,她平了平心绪,咬牙恨声道:“你居然现在才告诉哀家!”
越卿卿低着头:“臣妾知错了。臣妾以为邵相大人出京并不稀奇。只是稀奇的是……”她顿了顿,眼中掠过怨毒:“只是稀奇的是,一向关心皇上的温相大人居然不宫中。”
最后一句道破了楚太后心中最不安的猜测。她猛的站起身来,道:“来人,派人去左相府!看看左相为何不来宫中?还有!若他不在府中……命人前去捉拿!”
底下的侍卫们轰然答应一声,飞快向外走去。永成殿中的朝臣们面上皆是诧异,灵敏之人面上也隐隐有了晦涩yīn暗的猜测。
太不寻常了!这种不寻常中似乎藏着什么危险的讯息。
楚太后看着朝臣们盯着自己探究闪烁的眼神,心中的烦躁不安越发重了。她脸色一凝,冷冷道:“摆驾甘露殿!”
……
甘露殿中寂静一片。周惜若捧着一碗白米粥坐在龙榻边。一旁是吸着鼻涕的叶公公。他面色不好,昨夜被绑了一夜丢在冰凉的地上,都着了凉。
周惜若看着紧闭双目的龙越离,温声道:“皇上,该用膳了。”
龙越离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眸中皆是恨意。他冷冷道:“现在朝臣们不在这里,你可以不用演戏了,你滚!”
周惜若手中的碗微微一抖。她看着他煞白的面色,淡淡道:“皇上不想用膳,是想饿死给谁看吗?”
龙越离复又睁开眼,恶狠狠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道:“朕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反而是你!当初朕就不应该救了你!当初就应该让你死在了天牢中!”
他眼中的恨意这么深,目光犹如有形的刀一下下刺入她的心中。周惜若怔怔看着手中的碗,笑意恍惚:“是啊,皇上当初就不应该救了臣妾。”
龙越离看着她,猛的坐起一把打翻她手中的碗,狠狠拽住她的手腕,怒问:“你给朕说清楚!你和邵云和到底是怎么样苟且在一起的?”
周惜若手中的碗被他扫得打翻在地,滚烫的白米粥倒在了她的裙裾上,滚热的米汤熨帖在她的腿上,烫得生疼。她轻嘶一声,禁不住一缩,可是龙越离不容她逃开,狠狠地把她拽住,bī近她的眼前。
周惜若看着他通红的眼,终于冷下脸色,冷笑一声:“是!臣妾与邵云和旧qíng难忘,再续前缘!皇上不就是想听这些话吗?皇上如今皇位快要不保了,还有闲qíng逸致来惩罚臣妾出墙偷汉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