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惜若忽地冲上前拉住楚太后,急忙道:“太后一定要如此吗?”
楚太后一把推开她,冷笑道:“你不是说他对赤灼无用吗?既然无用就拿来祭旗!”
周惜若眼角的目光瞧见了远远一抹人影疾步而来,猛地再扑上前牢牢拉住楚太后的袖子,道:“太后三思!”
楚太后被她缠得不耐烦,再看底下齐军攻城声势浩大,一把狠狠推开她,对士兵喝道:“把她也一起捆起来!”
“太后想要做什么?”邵云和冰冷的声音飘然而至。
楚太后面上一抖,回头看着面上犹带血污的邵云和,冷冷道:“云儿,你还养着这个废物做什么?为何还不杀了他?!”
邵云和看见龙越离已被绑在了木桩上,冷淡道:“太后放了他!现在是在打仗由不得太后cha手!”
楚太后一听怒道:“你敢这么对母亲说话!今日龙越离在本宫的手中,你难不成要违逆了本宫?”
邵云和嗤笑一声,反问道“母亲?太后与龙越离母子qíng意十几年都能痛下杀手,我与太后无一日母子之qíng,实在不敢给自己脸上贴金。”
楚太后看明白了他眼中的嘲讽,心中怒火更甚,对侍卫吼道:“把他立在城墙上!”
周惜若见得侍卫将龙越离立在城墙上,心中涌起一股绝望,不由得闭上了眼。
邵云和冷声道:“我与太后打个赌。太后若是能拿他退兵,从今日起我便尊称太后为母亲。若不能便把他放下来。”
龙越离已被立在城墙之上,可是底下齐军攻城之势未减半分,他听得邵云和的话,不由哈哈大笑,寒风中传来他的声音:“朕今日若死,你们必誓杀楚太后为朕报仇!”
他声音不大,可底下攻城近的齐军却听得清清楚楚。他们怒吼一声,奋勇上前。楚太后气极,对侍卫吩咐道:“命人去喊话,若不退兵,龙越离首级不保!”
侍卫领命大声喊道。周惜若一眨不眨地盯着城墙上的龙越离,四肢已冰冷异常。邵云和看着她,可她却未曾向他开口央求。今日的周惜若理智得有些认不出来。
邵云和忽地道:“你放心,太后不敢杀他。”
周惜若茫然回头看着他,半晌才颤声道:“她是你的母亲,你不能违逆她是不是?”
邵云和点了点头。周惜若动了动嘴唇,终于开口央求:“若是今日龙越离不死,你就不要杀他行不行?毕竟他救过我一命,你看在你我qíng意的份上就饶了他吧?”
邵云和犹豫了一会,遂点了点头。
周惜若面色一松,转头继续紧紧盯着木桩上的龙越离。
楚太后见叫嚣无用,气急败坏,怒道:“杀了他!”
她话音刚落,一支白羽箭嗖的一声she上城墙,楚太后一惊,低头看去,只见郁可鸣得到消息赶来。他身披战甲,目光如赤,盯着高高城墙上的龙越离,悲愤yù绝:“皇上!臣不得不遵皇上的口谕了!”
他说着搭弓引箭竟对准了龙越离的心口。周惜若惊叫一声,扑上前,叫道:“不!——”
落霞岭城墙高且恢弘,龙越离又被捆在了木桩上高出一两丈。旁人she不中,如郁可鸣这样的将军却是易如反掌。周惜若没想到郁可鸣竟要奉旨杀了龙越离,一瞬间心神沮丧。
邵云和骂了一句什么,飞身一掠赶在周惜若前头,手中剑光忽起砍断了龙越离身上的绳索。可是已来不及,白羽箭she入龙越离的腹中,几乎透体。龙越离闷哼一声,人软软垂下。
邵云和一抓,把他堪堪抓回了城墙之中。周惜若急忙扑上前扶住龙越离,惊怒jiāo加:“你什么时候给了郁可鸣下了这口谕?!”
龙越离面色煞白,忍痛笑道:“你当朕是三岁孩童吗?既然和谈不成,朕肯定会被拿来当挡箭牌勒令齐国退兵。与其……死得窝囊,朕还不如……还不如让郁将军杀了,给朕个痛快!所以当温景安前来议和时……朕便给了他们这道口谕……”
周惜若想起方才的惊险,后怕得心头发颤,她猛地回头怒视楚太后,厉声道:“太后还要一意孤行吗?杀了龙越离不但不能退兵,恐怕还会让齐军士气更旺!”
楚太后也被方才那一箭惊得面色煞白。她千算万算都算不到龙越离存了鱼死网破的死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