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件听说是一位绣娘花了三年的时间绣成做好的裙子,千金难得。
玫黛儿被眼前的衣裙所惊呆,问周惜若道:“这是你做的?”
周惜若面不改色,点头道:“是。这一件花了三年的时间,所费料子皆是上乘。”
玫黛儿再不怀疑她的身份,问道:“这件卖不卖?”
周惜若抬头道:“不卖。”
玫黛儿一听,怒道:“你大胆!”
周惜若微微一笑:“但是可以献给皇后娘娘。”
玫黛儿转怒为喜,连声道:“好!有赏!就冲这手艺,尚衣局中的绣娘们没有一个能及得上你的。从今日起我给你令牌,你每日去尚衣局教导她们。等凤服改好了,我再大大有赏!”
周惜若一听,面上露出了舒心的笑靥来。一场拜见皆大欢喜。
周惜若怀揣着沉甸甸的令牌回到了莲月坊。她进了花厅,等候多时的凌瑶赶紧迎上前,今日她似分外不同些,秀美的面上红彤彤的,像是提前知道了这喜事一般。
她问道:“姐姐此去可成功了?”
周惜若掏出漆金令牌,笑道:“从今日起我就能出入皇宫了!”
凌瑶亦是欢喜拍手道:“太好了!”
周惜若感叹道:“若不是云少寻得那件衣裙,我定不会如此顺利。改日要好好谢谢云少相助。”
凌瑶忽地笑出声来,眨眼道:“姐姐为何不现在谢谢他呢?”
周惜若道:“现在怎么谢……”她还未说完,恍然大悟,一把抓住凌瑶的手,急问道:“云少呢?”
“娘娘!”一声呼唤从两人身后传来。周惜若循声望去,只见云思泽一身滇蓝色长衫潇潇洒洒从回廊处走来。
周惜若眼中一红,迎上前去,仔仔细细看了他良久才哽咽道:“云少怎么来了?”
经此一次离别,云思泽身上多了几分沉稳坚毅。他打量周惜若的面上,抑制住激动,道:“这面具果然做得极好,娘娘在帝都中安好,我就放心了。”
凌瑶含笑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道:“总算是又团聚了。这次定要好好聚一聚。”
周惜若擦去眼角欢喜的泪水,看了凌瑶一眼,笑盈盈道:“看来是某个人不放心佳人远离,所以才千里追来的。倒叫我沾了光了。”
一句话将凌瑶与云思泽说得都红了脸。凌瑶急忙岔开话题道:“姐姐与云少聊,我去厨房做点下酒菜,今日可算是双喜临门了。”
她说完匆匆逃了。周惜若看着她小女儿姿态,禁不住笑了起来。
云思泽打量焕发一新的周惜若,叹道:“娘娘与从前大不同了。”
周惜若微微一笑,道:“身在局中才会看不清楚,置身事外就不会痛苦了。”
云思泽摇头道:“娘娘想得太过天真了,此时是战事纷起,他们无暇顾及,若是战事一停,娘娘的行踪恐怕再也遮掩不住。”
周惜若明眸一黯,道:“得过且过吧。先见了阿宝再说。”
云思泽见她眼底的yīn影,心中惋惜。她何尝不想有个归宿,只是如今两位帝王身系万民,左右天下,她夹在当中无法安稳罢了。而这乱局也不知何时才能理出个头绪来。
周惜若见他看着自己,眼神带痛惜,连忙别过头去,道:“云少许久不曾喝过我煮的茶了吧?请吧。”
云思泽见她不愿再提旧事,遂笑着与她走入了院中的凉阁中煮茶聊天。两人许久不见,有一肚子的别后之qíng要叙。这一聊就到了天擦黑。
云思泽听得周惜若的计划,思附良久才道:“娘娘的确是够幸运能得到这个令牌,进出皇宫是容易多了。只是见了阿宝,娘娘接下来要怎么做?”
这个问题凌瑶也曾问过。周惜若沉默良久才道:“我会问他要不要与我一起走。
云思泽摇头:“孩子都会想要父母一起和和美美的。若到时候阿宝这么说呢?娘娘又该怎么办呢?”
周惜若淡淡一笑:“这种事不是他一个小孩子能决定的。云和要让他成为太子,而我则要带他走,只能这两个选择。”
云思泽眼中动容:“娘娘这么做可是为了皇上?”
周惜若摇头,道:“不是。我是为了云和。他是皇帝又有了玫黛儿做为皇后。当初是我太过天真以为一切还能挽回,可是我后来想,我回到云和身边时他对我那么生气是对的。他是在气我为何不早些出现,弄到如今他再娶这么难堪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