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有一个绣娘道:“这可真巧了,楚太后可不就在这皇宫中吗?!”
周惜若心头一震,不由得看向她。那绣娘对周惜若问道:“听说这皇宫中的楚太后便是齐国的楚太后吧?”
周惜若心头突突,半晌才道:“是。”她竟也忘了楚太后与完颜霍图要半路杀她不成之后回到了这帝都皇宫中了。一想起阿宝就在那老妇人身边,她心中越发不安。
“都说什么闲话呢!赶紧做事吧!”有的怕事的绣娘连忙出来喝道。
众人一听赶紧去做活计。周惜若心底颤颤,想见阿宝的心思越发重了几分。
一连几日,周惜若天天天不亮就去皇宫尚衣局中与绣娘们一起做活。她呈上去的图样很快得到回复。
弄木嬷嬷笑道:“皇后娘娘说了,三幅中挑了一副图样,另外还叫莲月夫人再画几样参详参详。”
周惜若道:“可是我未曾见过历朝的凤服,若是皇后娘娘肯开恩让我看看也许会画出更好看的图样来。”
弄木嬷嬷一听,有些为难,不过她邀功心切,顿了顿对周惜若道:“等奴婢去请示了皇后娘娘再答复莲月夫人。”
周惜若一笑,谢道:“如此甚好。”她眼中掠过势在必得的光芒。她甚是了解玫黛儿。玫黛儿爱美之极,在宫中无事自然要找些事折腾一番。果然弄木嬷嬷去请示之后玫黛儿欣然应允,命人带了周惜若前去中宫的库房中随意翻看前朝留下来的凤服。周惜若连忙谢恩,前去中宫。
总算是一步步出了尚衣局,甚是还能自由出入中宫。眼看着离阿宝越来越近了,可是周惜若再也找不到理由四处查看了。她顿时心若火焚,日日夜夜都冥思苦想。
中宫的库房甚大,里面一格格都整齐放好了前朝的凤服还有皇后日常穿的朝服。一进去就有种淹没其中的感觉。周惜若才看了两天就已累得头昏眼花。她心中苦笑道,做皇后容易倒忘了做下人的难处了。在齐宫中她从未关心过自己的凤服有几件,如今倒要把这苦一并受了。
跟随的宫女见她神色倦然,同qíng道:“莲月夫人若是不舒服改日再看吧,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周惜若一听“不舒服”三个字,灵光顿显。她连忙扶着自己的额,喘息道:“我总觉得心口憋得慌。不知是不是心疾犯了。”
宫女见她样子难受,连忙道:“敢赶紧出去吧。这库房憋闷得很,时常我们进来都憋得满头大汗呢。”
周惜若勉qiáng一笑:“我没事,就是头昏得厉害。这天也越来越热了,总觉得要中暑似的。”
宫女平日与她相处觉得她脾气甚好,一来二去有些qíng谊,听得她说不舒服连忙扶着她出去,道:“要不夫人就随奴婢去太医院讨一晚解暑的药汤喝一喝吧。”
周惜若一听,连忙道:“好啊,麻烦这位妹妹了。”
两人于是禀过了中宫的总管,匆匆地向太医院而去。周惜若走了一段路,忽地停住脚步,捂着心口道:“我得歇歇才成,这心口越来越不舒服了,汗也发布出来。不信妹妹你摸摸。”
宫女一摸周惜若的脸上,果然触手滚烫却一点汗水也无。她不知周惜若戴着易容面具自然是脸上没有汗水,心中信以为真,连忙道:“这可不得了了,莲月夫人赶紧在yīn凉处歇歇,我去请个医士来!”周惜若虚弱地点了点头。宫女又吩咐了几句这才匆匆走了。周惜若见她身影消失,美眸中一亮,急忙向东宫而去。她这几日查探清楚,东宫就在中宫的东南方。此去不远。
她紧走慢走,来到了东宫。东宫宫门大开,周惜若想了想,鼓起勇气上前问守门的侍卫:“敢问太子殿下可在宫中?”
侍卫见她面生,皱眉问道:“你是哪宫的?找太子有何要事?”
周惜若把想好的说辞说出道:“是皇后娘娘差遣我来问一声的,问说天热了,太子殿下这当季的衣衫可还够用吗?”
侍卫皱眉道:“原来你是中宫来的?皇后怎么会突然差人来?”旁边一个侍卫轻笑道:“许是做做样子的,从太子册立至今,皇后娘娘可还从未派人来问过一声呢,今日倒是刮了什么风把中宫的人chuī过来了。”
周惜若一听心中酸楚不堪。没娘的孩子就如糙一样。玫黛儿宁可日日把时光消磨在打扮和寻欢作乐的宫宴上,都不愿拨一分jīng神去问下阿宝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