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忍耐。
有对自己的qíng谊,也有兄弟之间的忍让和退避。感qíng本来就是一对一的东西,如果硬要拆分开来,只会让每个人都受伤。如果说一开始还有着一个“不共妻就会死”的东西在束约着,那么现在,这个束缚已经可以解开了,也让三兄弟的自欺欺人就此打破,早晚要做出一个选择。
四个人在一起,是痛苦。
而若真要在三人中做出选择,势必也是痛苦。
既然都会痛,那么,不如选择一种对大家都好的办法。
苏青青咬紧了嘴唇,衣襟里的手暗暗握住了一张字条。
那是江伯益在离开之前,悄悄塞给她的。
87一嫁三 夫
江元俊一直没有消息。
自从与大哥吵架之后,苏青青就回去了祈元村,没有再去镇上。其实也算不上是吵架,只不过江元睿心里有疙瘩,反倒不肯回来了,江元皓书院也忙,没时间过来,只好偶尔托马夫每晚上捎封信回来,算是文言版的qíng书。不过他有时候似乎有点特意显示自己的笔体,写出的字苏青青有的都看不懂,只能隐约辨认出是个什么诗,什么赋,不过都有好好地收起来。
天已经凉了,树叶变huáng,打着旋儿飘散满地。六儿一大早便出去扫地,扫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满地的huáng叶,不由得气得咒骂起来。
青杏正好端着洗脸水出门,一见六儿这样,当即向她立起一根手指示意噤声。但她的动作却晚了一步,这话正好被出门来的云秋听见,二话不说走到树前一顿猛踹,几脚将满树叶子踹得落了厚厚一层。六儿看的目瞪口呆,云秋撇撇嘴角,开口道:“现在扫吧。”说完这话便迈开大步转身回房。六儿望着地上没过脚背的树叶,嘴撅得高高的,差点儿没哭出来,青杏赶紧急匆匆地去将水收拾好,拿了扫把出来帮她一起扫。只听六儿小声抱怨道:
“她又不是咱们正经主子,凭什么这么指手画脚的。以前青小姐都是说白天里慢慢扫gān净就行,偏她来了,就一定要早上gān,连一片叶子都不许留。院子里那么黑,怎么可能……”
“好了。咱们不过是奴婢而已,主子让gān什么,就得gān什么,你说那些没用的做什么?”青杏迅速打断了她的话,六儿扁了扁嘴,不再开口,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力挥着手中的扫把,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天神一般的三公子,只可惜还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看到。要是能在他身边,哪怕只是做个通房丫头也好,她一定会好好体贴他,绝对不像青小姐那样总是让他伤心。
要知道每回青小姐留在镇子里,而没有回来的时候,当天晚上三公子一定会不肯睡觉,半夜一个人跑到屋顶上望着月亮发呆。她总是忍不住悄悄来瞧他,看着他在房梁上一坐就到大天亮,第二天早上兴冲冲地跑去镇上接人,又空着手归来。
三公子在这个家里一定是呆得很郁闷吧?大公子和二公子一个是有钱的商贾,一个是秀才老爷,可是她真的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突然地走了,她给他fèng的荷包还没绣完一只鸳鸯。三公子身上的荷包,早就破了……
偏偏云秋体会不到小丫头思念离家出走老爷的悠悠哀思,发现外面扫地声断断续续的,便出来道:“快点儿,等会儿要吃饭了,要是我姐姐起chuáng后饭菜还没好,你们就给我小心些。青杏,谁让你在那里扫地的?还不进来准备热水!”
青杏对六儿露出一个抱歉的眼神,赶紧进房间去了。留下六儿一个继续扫院子,才扫完又要去烧饭炒菜,忙的团团转,菜只要稍微有一点咸就叫她拿回去重做,只弄的六儿苦不堪言。
云秋的确是在刻意收拾六儿的,因为这丫头自从江元俊走了之后,竟然有点给苏青青脸色看,嘴里也总叨咕些怪话。苏青青最近似乎有些心神不宁,没怎么在意六儿,她平时也对丫头们大度得很,不太拘着她们。
青杏这丫头很jīng明,时刻谨记着自己身份,从来不做逾礼的事qíng,六儿就有点恃宠而骄,开始偷懒不gān活,现在竟然还敢对主子使脸色,简直反了天了!云秋有段时间在江元睿的那边被刻意培养过,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又是雇人又是买地,她骨子里本来就是天生的qiáng势者,身上也隐隐有了领导架势,现在呼喝起六儿完全派头十足。过些天庄子里要盖一个叫大棚的可以保温的什么东西,还要请更多伙计来,到时候若某人还敢不听话,直接按倒打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