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直说,朕会照做。”他既然来到沣州,当然不可能看着沣州陷入洪水之中。
“这个先不急,快到我去换班的时间了,我得先赶去那座桥,否则那位道长撑不住的话,蛟龙可就跑出来了。”说着,席真便想运功走人。
不料被席惜之一只手抓住袖子,席惜之可还没有忘记那对母子正在等着就医。他们出来这么久时间了,也不知道那个发烧的孩子怎么样了。
“师傅,有人等着你救命,花不了你多长时间。”
席真chuī胡子,一瞪,“你还不是能救?gān嘛非要为师去?”
席惜之抓起一缕发丝,再指着自己的眼睛,“你叫我这幅样子,怎么出去见人?”
银发湛蓝色眼眸,实在太难见了。
前不久席惜之再皇宫里,才惹出一大堆麻烦。特别是被吴建锋知道真相后,席惜之觉得她更加要小心一点。再也不想有人把她和之前的那个席惜之,联系在一起。
“去找点辉灵糙,压成汁,涂头发上,就能染成黑色了。这点小事都要找为师,你白活了吗?辉灵糙,山上便有,你自己寻去。”说完,席真甩开席惜之的袖子,便一路飞奔而去,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
☆、第十二章
辉灵糙……
席惜之在医书里,看见过两次。
其实她也知道这个办法,只不过她迟迟不敢去用。伸手握住一缕银发,不知道人形的时候把头发染黑了,变回貂儿之后,会不会成为一只黑貂?
席惜之一想到自己那副模样,吓得打了个哆嗦。
但是眼下到了沣州,倘若自己不以人形出现,那么jiāo谈方面,便会存在极大的问题。
于是,席惜之只能下狠心了。
大约找了接近半个时辰,在一片杂乱的糙丛之中,席惜之总算寻到几株辉灵糙。
她手里没有捣鼓药材的工具,所以只能先去河边蹲着,用自己手不断揉搓辉灵糙,将糙叶子里的汁水挤出来,然后快速往头发摸去。
为了不让汁水把手掌染黑,席惜之每隔一会就洗一次手。
一边给自己染发,席惜之一边看着水里印出来的倒影。原本散发着银辉的发丝,一寸一寸变成漆亮乌黑的颜色。
看习惯了自己的银发,突然变回黑发,席惜之竟然有点不习惯。
猛然想起一件事qíng,席惜之转身便问安宏寒,“东方尤煜人呢?你不是说冯真人也在沣州方向吗?那么徐老头的踪迹会不会有下落了?”
对于寻找徐老头的事qíng,东方尤煜向来最为热心。而这一次,席惜之才突然记起他竟然没有跟上。
“朕出发前往沣州那日,曾经派太监通知过他。大概他有什么事qíng耽误了,相信不久会追上来。”安宏寒徐徐说道,对关于东方尤煜的事qíng,并不是很上心。
“哦,我说难怪没见人他人影。”席惜之坐在河边,等着发丝风gān,任黑发被风卷起,chuī得到处都是。
席惜之的一头发丝长及脚后跟,席惜之走路的时候,都提心吊胆的,心怕将头发给踩住了。
心中又一次冒出想要减头发的冲动,努力巴望安宏寒,将已经染成黑色的头发,捧到安宏寒的面前。
“你瞧,头发这么长一点都不方便,刚才走路的时候,好几次被树梢勾住,差点就摔倒了。”
席惜之胡编乱造出一个理由,实则她的头发不知道有多柔顺,排列极细空隙极小的梳子,都能一梳到底,根本没有被树梢勾住的可能。
安宏寒自然不会上当,凡是席惜之的一言一行,他都非常留意。刚才在树丛里行走时,害怕某人走不习惯山路,还特意护着她,让她等自己把道路开出来后,才继续前进。所以席惜之一说谎,就被安宏寒给识穿了。
“是吗?确实有些不方便。”安宏寒面无表qíng顺着席惜之的话。
席惜之一听,觉得有希望!小脑袋使劲点头,“所以,我们把它剪掉吧。”
席惜之说得分外诚恳,那语气听得安宏寒心中一阵挠痒。
安宏寒眼底深处,浮出一丝调侃,“既然如此,剪不剪便由你做决定。不过……你确信剪掉毛发后,你不会变成一只秃毛貂?”
最后那三个字,安宏寒故意加qiáng了语气。
席惜之脑海中立刻浮现那副场景,吓得惊出一身冷汗。她怎么忘记了!连染发的时候,自己都怕东怕西,剪掉头发,不就等于给自己剃毛?!万一剃得乱七八糟,她还怎么出去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