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的武戏正演的热闹,但隔壁花厅的少年们却心思都被对面的 花厅吸引了。
“可惜啊可惜…”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拍着折扇感叹道。
他们的目光都看向仅有一栏之隔的这边,门绪兰微微低着头,旁边 一个圆脸姑娘正大声说笑着什么。
“大小姐……哦,错了,该叫你二小姐才是……”齐宝凤的嗓门盖过 了锣鼓声飘了过来。
“可怜可怜…”另一个少年也跟着叹息。
“瞧……这不是那个小……小畜生大夫么!”忽地一人站起来,伸手 指了指。
那边走进一个着青色盘领绣花袍的高瘦姑娘,眉眼飞扬,行动随意,门绪兰看见 了,立刻站起身来,低眉顺眼的是到她身后,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那 姑娘皱了皱眉头,也说了几句话,声音嘈杂,众人听不到说的什么,只 见门绪兰神色拘禁,惶惶的只把头埋进领子里去。
“原来真是她成了门家的新大小姐!”有人说道,皱眉道,“瞧那 凶面恶眉的模样,一副小人得志之态……”
“门小姐一向素淡,不媚贵亦不嫌贫,几日不见,竟然惶惶如此, 可见必被人打压……”先前叹气的人更是摇头说道。
再看那边小姐们已经入座,只有门绪兰垂头站在那新任门家大小 姐身后,身形柔弱,一身素白,越发显得形容萧索。
这边的议论声更是热闹,更有人愤愤将酒杯掷在地上。
“果真自来是天妒红颜……”
不知道那个摇头晃脑的说出这一句话,引得多人附和。
偏在这气氛中,有人冷冷一笑。
众人忙寻声看去,只见穿着暗青底子无袖圆领袍,束着金红莲纹 宽腰,倚栏逗鱼的史小侯爷转过头来。
“这世上的女子均是善做戏,不必当真。”史小侯爷微微一弯嘴 角说道,随后又转过头,专心致志的将手里的糕点抛撒向水中。
众人听见了,互相挑挑眉,打了个“这个人嘴里从来没好话,别 理会”的口型,又转头观看这边女子们的qíng形。
而秋叶红此时也微微挑眉转过头,看向站在身后的门绪兰。
“你既然不舒服何不早说?”
“怕扫了姐姐的兴。”门绪兰低头惶然说道。
装什么装!秋叶红冷笑一声,道:“那你现在要走,就不扫兴 了?”
门绪兰更加惶恐,握着心口,咬着下唇,几乎要掉下泪来。
四周的人都有意无意的看过来。
“行了行了。”秋叶红颇感无趣,挥挥手道,“你爱怎么就怎么 吧。”
“是,绪兰无能,让姐姐扫兴了。”门绪兰微微抬了抬声音说 道,躬身施礼,转身戚戚然去了。
“二姐姐怎么了?”看戏的宜兰看到了,忙问道,一面紧张的要 站起来。
“没事,看你的戏,她说心口疼,先回去了。”秋叶红嗑瓜子淡淡 道。
“切,她心口疼什么,以为自己是西子啊?”景阳郡主撇撇嘴道, 一面吃吃笑了,“果然心口疼,我还以为她真豁达呢!原来还是疼!”
秋叶红勉qiáng一笑,只觉得没由来一阵烦躁。
其实她跟门绪兰,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不得巳,一个是不甘心。
女人不得不为难女人,有时候只能说是上天的安排,又或者说,命 里注定。
“我出去一下。”戏台上唱的正欢,秋叶红站起身道。
景阳郡主正看的高兴,只当她去方便一下,也不以为意。
一个姑娘正拉着舒兰的手,看她的袖口。
“好漂亮的料子,我怎么没见过?你哪里做的?”
虽然已经不很紧张了,但还是很羞涩的舒兰低着头答道:“大姐姐 给的,说是母亲陪嫁的料子……”
“哦,那就是宫里的”另外一个姑娘笑呵呵的说道,一面看过来, “你姐姐对你可真好。”
“是,还带我们出来,我们从没出过门,只怕给姐姐丢脸。”舒兰 抬起头红着脸怯怯的说道。
“说起来也是,你们都这么大了,怎么以前没见过你们?”一个姑 娘摇着扇子问。
坐在隔壁桌上的齐宝凤听见了,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立刻探过头 来嚷道:“还能怎么样,还不是那个门绪兰不让,一人做大,只怕被妹 妹抢了风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