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也明白了过来,虽然心中不甘,可是他知道大局为重,不能为着打老鼠而伤了玉瓶,为了一个韩青环,坏了整个将军府的名声。青瑶自然比青云心里更清楚,事实上韩青环没有被淹死,还多亏了青瑶派小满往远逸堂那边扔了个字条,否则陈氏怎么可能知道韩青环掉到池塘里了。虽然韩青环和陈氏要置她于死地,可青瑶仍然不愿自己的双手沾上血腥。
再说陈氏带着韩青云回到远逸堂,大夫来看了诊,开了药方子,陈氏又命人熬了一大碗浓浓的姜汤,看着韩青云喝下去,才屏退了丫环们,手捂着肿的好似猪头一般的脸,怒冲冲的问道:“青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掉到池塘里?”
韩青环才叫真正的哑巴吃huáng莲有苦难言,又或者叫偷jī不成反蚀把米,总之,这一回,韩青环算计青瑶不成,反把自己陷了进去,要不是青瑶好心,她这条小命就算是玩完了。
见韩青环不说话,陈氏用她那漏风的嘴抽了一口凉气,压低声音惊道:“是你想算计那个臭丫头,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韩青环恼羞成怒,冲着陈氏叫道:“是又怎么样?”
陈氏反冷静下来,平淡的说道:“不怎么样,青环,你为何不和娘商量商量,有娘帮着你,也许就成事了。现在可好,没算计了那个小贱人,倒把你自己赔了进去……不对,青环,这事不对啊,既然是你安排的局,怎么被推到池塘里的人竟是你?”
韩青环气道:“我见那个小贱人的斗篷落在地上,便捡起来随手披上,必是吴婆子只认衣服不认人,把我当成韩青瑶推下水了。”
陈氏恨声道:“可恨的吴婆子,青环,你这事可做的gān净?”
韩青环冷冷道:“娘放心吧,死人是不会泄漏秘密的。”
陈氏心里一惊,愕然看向韩青环,韩青环的嘴角勾起,脸上浮现着一抹和她的年纪极不相符的冷笑。
青云回到及第居查问坠儿,管事嬷嬷上来回禀,说是坠儿请假回家了。青云命人去叫坠儿回来,没过多久下人便来回报,说是坠儿回家,坠儿娘让她去打水,坠儿失足掉到井里,竟淹死了。青云想着祖父的话,心中又恨又怒,很发了一通脾气,差点儿将在及第居里服侍的人全都赶出去,还是青瑶过来细细的劝了许久,青云才收回了成命。
入夜之后,那将韩青环误认为韩青瑶的吴婆子在家里吃酒,醉的狠了,上茅厕的时候失足,一头扎进茅坑,也死了。韩老将军得了消息之后,脸色铁青铁青,未几,他便告诉韩老夫人,让韩老夫人彻底禁了陈氏母女的足,一步都不许踏出远逸堂,若敢走出一步,便要将陈氏休回娘家,将韩青环以族规治罪。陈氏最怕的就是被休弃,因此不得不和韩青环老老实实的躲在远逸堂里,一步也不敢走出来,尽管她们娘俩心里恨的翻江倒海,也与事无补,韩老将军这回下的可是死命令。
青瑶倒没有心思理会这陈氏母女如何,因为已经到了何田田出嫁的日子,青瑶一早便装扮好了,带着小满跟着韩老夫人和李氏,坐着车轿往永定侯府里去了。
九月二十六,永定侯府热闹非凡,永定侯傅城垣是晋王的小舅子,当今皇上面前的红人,他和柱国公府表小姐的婚事虽然不是皇上赐婚,可是皇上和皇后却都颁了极重的赏赐,给孔小姐的聘礼,头两便是帝后分别赐下的,这对于臣子来说,可是极大的恩宠。所以但凡是在京城的官员们,不论接没接到贴子,都自觉主动的备上厚礼上门道贺。一时之门永定侯府门庭若市,热闹的一踏糊涂。
韩老夫人原以为自家也不会得到永定侯府的贴子,毕竟韩家和永定侯府的jiāoqíng,还是在永定侯爷傅城垣生母在世时的事qíng,到现在两府已经有快二十年没有走动了。可是出乎韩老夫人的意料,二十五这一天的下午,永定侯竟派了自己的长随到伏威将军府送贴子,请韩老夫人务必赏光。韩老夫人心中很是高兴,只道永定侯知道了早年的事,却不知道这是她那未来孙女婿赵天朗听大舅子说青瑶对孔小姐很有兴趣,赵天朗便跑到永定侯爷跟前,硬是bī着他给韩家下了贴子。
伏威将军府的车轿一到永定侯府,便有执事接了出来,将韩老夫人李氏,当然还有青瑶和小满一起接了进去。论辈份,韩老夫人和永定侯府的老太夫人是一辈的,自被请到内堂与老太夫人说话,傅老太夫人人虽老了,记xing却好,只笑着说道:“韩老夫人,我们有二十年没见了,我懒着,你比我小,怎么也懒了,都不来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