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柳侧妃和赵天赐的焦头烂额,王妃和赵天朗的心qíng可是好极了。王妃将青瑶为她画的观音像送到普光寺,请主持开了光,再挂到佛堂里间的净室,每日以鲜花素果供奉,每每抬头看到这幅画,王妃的脸上便会露出会心的笑容,对于青瑶这个准儿媳妇,王妃心里可是满意极了。因此也就默许了赵天朗装病,更加不会向赵天朗的房里塞通房丫头,她可不想媳妇还没过门便和儿子生了嫌隙,还指着等青瑶过了门,快些给她生个大胖孙子呢。
赵天朗则在装了七八天的病后,终于有了起色,都能下chuáng走动了。脸色也渐渐好了起来。他又从朝华院搬回了听松书斋。虽然有小华太医的话,可是在柳侧妃的默许甚至是怂恿之下,朝华院里并不安宁,小丫头们总是前仆后继的想爬上赵天朗的chuáng,还是听松书斋清静,除了庆亲王妃,秋素,四九,便再没有人能进来的。
时间已经进了十月,可是韩老夫人吩咐陈氏将江氏一门的财产清点出来还给青云青瑶兄妹的事qíng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一日,韩老夫人将陈氏传到了颐年居,很不高兴的沉声问道:“陈氏,让你把江氏的东西清点出来,你可做了?”
陈氏心头一紧,她还以为这都小半年过去了,老夫人也没有再问起,这事就能胡乱混过去,毕竟青环和青江也是老夫人的孙子孙女,况且还有大老爷韩远城的面子呢。不想老夫人突然将她传了过来,单刀直入的问了起来。
“回母亲,姐姐的东西都是老爷管着的,媳妇……媳妇并不怎么知qíng。”陈氏是打定主意横下一条心,说什么也不能把那些财产吐出来的。
“胡说!”韩老夫人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上,吓得陈氏浑身直哆嗦,再也站不出了,身子一软便跪到了地上。“远城上任,还能将江氏的箱笼全都带走不成,陈氏,你休在满口胡言,难道一定要我派人抄了远逸堂,你才愿意!”
陈氏吓的魂飞天外,立时膝行几步,上前抱住韩老夫人的双膝,放声叫道:“母亲,求您给媳妇留点儿脸面吧。”
韩老夫人冷哼一声怒道:“你也知道要脸面,我三月里发了话,这都十月了,足七个月的时间,这难道不是给你留的脸面!”
陈氏听韩老夫人都这么说了,便抱着韩老夫人的膝头哭道:“母亲容禀啊……”
韩老夫人眼风一扫,沉声喝道:“松开,你这样子哪里还象个官夫人!
陈氏忙松了手,仍然跪在韩老夫人的面前,垂头说道:“母亲,姐姐的东西,都被老爷用了,这几年老爷送礼都是从那里面出的。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了。”
韩老夫人冷笑了一声,沉沉道:“当年是有单子的,你老爷送出去什么,送了多少,就不上册子?”
陈氏心中暗恨,平日也没见这老太太怎么jīng明,是个万事不管的主儿,怎么这会突然jīng明了起来?可是话说到这份上,她只能继续往下说了。“那些东西都是老爷经的手,媳妇并不知qíng。”
韩老夫人眉峰一挑,便说道:“看来得给远城去封信要帐篇子了。你老爷能把金银珠宝送人,难道连庄子铺面也送人了么?”
不提庄子还好,一提庄子,陈氏的鼻子都快气歪了。江老太爷过世之前,将遍布全国各地的三十多个庄子,二十八家铺面都造了册子移jiāo给韩大老爷,可是这庄子铺子的出息,江老太爷却早就言明要存着不动,每一年,只给韩远城三万两银子,其他的收益全都要存入汇通宝号,大秦最大的一家钱庄。只许存不许提,直到青云或是青瑶成亲之时,汇通宝号的掌柜才会将这些年来江家庄子铺子的存款送到韩府,直接jiāo给青云青瑶兄妹,除了她们兄妹,韩家任何一个人都不得沾手。
陈氏有一回听韩大老爷提过,说是这些庄子铺子一年存入汇通宝号的银子少说也有十万两,陈氏都快眼红死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那汇通宝号是大秦立国之初由一个奇人创立的,大秦开国之君曾颁下丹书铁券,除非坐实了汇通宝号谋反之事,否则大秦朝庭绝不会动汇通宝号一分一毫。就连皇家都将银子放到汇通宝号生息,皇上的私库殷实不殷实,还得看这汇通宝号的生意好不好呢。
汇通宝号自创立以来便将信誉看得高于一切,只要是存进汇通宝号的钱,那就比进了国库还安全,江老爷子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请了汇通宝号的掌柜每到年底就去查庄子铺子里的帐,将银子带回存进银库。原本江家庄子铺子里用的人都是对江老太爷极忠心的人,而且又有着汇通宝号查帐,伏威将军府监督,所以这十几年来,各处的掌柜管事都克尽职守,本本分分的替青云青瑶守着那一份偌大的家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