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气晕了头,只叫道:“你凭什么扣了我远逸堂的四十两银子。”
李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待笑不笑的说道:“原来是这事儿,大嫂深居简出,对外面的事qíng并不知道,昨儿老夫人赏了谢姨娘周姨娘带着三小姐四少爷住了馨园,她们既不在远逸堂吃住,这银子自当关给妞′们自己,怎么好让大嫂费心呢。”
陈氏拍着桌子吼道:“胡说八道,她们都是大老爷的妾室,是我远逸堂的奴才,这月钱不关给我岂有道理。”
李氏摇摇头笑道:“大嫂只是上了岁数记xing不好了,我们府里的规矩,姨娘有嗣,便是半个主子,按说本就该分院子另住的,从前老夫人和大哥没有发话,我这做弟妹的也不好管大嫂院子里的事qíng,只得让她们混住着,可是昨儿老夫人发了话,少不得一应都要按着规矩来的,所以从这个月开始,两个姨娘和三小姐四少爷的月钱,便会直接关给馨园,大嫂也能省些心力。
陈氏被李氏堵的哑口无言,府里有这样的规矩她岂能不知,只不过从前她手里钱多,苛扣的便轻些,好歹能让两个姨娘和青雪青鸾吃饱,因此也没闹出什么乱子。可自从韩老夫人bī着她把江氏遗产还给青云青瑶,陈氏便心疼的日夜难安,苛扣的也就越狠了,才bī得青雪不得不向青瑶求助,这才引来老夫人的直接过问。
瞧着陈氏被自己堵的说不出话来,李氏总算出了心中一口恶气,她又接着说道:“大嫂,不是弟妹说你,这打狗还要看主人,大嫂忽儿巴喇的冲到理事厅里打了弟妹的丫头,可得给个说法吧。”
陈氏正火气,闻言立刻怒道:“不过就是两个小贱蹄子,我便打了又如何?”
李氏冷笑一声道:“我的丫头,若是有错我自会罚她们,可我不知道杏儿李儿方才做错了什么,难道忠心护主也是罪过?既然大嫂可以无缘无故的打我的丫头,那么我也可以任意发落大嫂的奴才。来人,将大夫人带来擅闯理事厅的奴才全都拖下去,各打十板,罚一个月钱米。下回若再敢不知尊卑分寸,处罚加倍,我素来是个脸酸心硬的,可不怕谁说什么。”
理事厅里当差的都是李氏用惯了的人手,她一声令下,众嬷嬷便冲上前,将跟着陈氏过来的丫头嬷嬷一个不落的拉下去,在一阵阵“大夫人救命……二夫人饶命……”的凄厉叫喊中,所有跟着跟氏过来的人都扎扎实实的挨了十大板。伏威将军府的板子与一般官宦人家的板子不同,说是板子,其实是就是军棍,碗口粗的硬木棍子,若是行刑的人有心,两棍子就能要了一条人命。不过李氏刚才下令的时候已经暗示了下去,不许弄出人命的,所以跟着陈氏的人才能在这十大板子之下捡回自己的xing命,不过至少三个月不能起身的,必要趴在chuáng上静养才行。
陈氏双眼喷火的瞪着李氏,李氏却好整以暇的看着陈氏,淡淡说道:“奴才们未经许可擅闯理事厅,打死不论,这是咱们家的规矩,大嫂不会忘记了吧,说起来弟妹已经手下留qíng了,只是罚了十板子一个月的钱米,也算小惩大诫吧。”
陈氏气的眼前一暗,活生生被李氏气昏了过去。李氏倒也不甚惊慌,只镇静自若的吩咐道:“来人,救醒大夫人,送大夫人回房静养。”
一个三十多岁的管家娘子闻言立刻冲了上来,李氏看到她上前,不由微微的一笑,这个管家娘子正是杏儿的亲娘,她负责领二房里的月钱,素来都是所有的人都领完了,李氏才放二房的月钱,因此杏儿娘一直在理事厅里候着,陈氏刚才打了杏儿,可是疼在杏儿娘的身上,这会儿有机会报仇,她怎么还能错过。
杏儿娘上前煞有介事的翻翻陈氏的眼皮,然后便从头上拔下一丈青簪子,狠狠的扎向陈氏的人中xué,陈氏一阵吃疼,便立刻醒了过来。杏儿娘见了暗自遗憾,这大夫人醒的太快,她还有后招都没用呢。
李氏见陈氏醒了,便起身离座走到陈氏身边吩咐道:“大嫂身子虚,便不要出来了,来人,抬软轿送大夫人回远逸堂。”她瞧着陈氏醒了,索xing连大夫都省的请了。
陈氏怒冲冲赶来,却铩羽而归,随她到理事厅的,个个身负重伤,就连陈氏自己的人中也被杏儿娘扎出了血,殷红的一点很是刺眼。陈氏无力的哼哼着,她的气焰彻底被李氏压住,只能灰头土脸的被送回远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