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将军的手微有些放松,韩远城知道自己赌对了,忙哀哀哭道:“爹,娘,儿子真的知道错了,都是儿子耳朵软,听信妇人之言,险些害了儿子的亲生骨ròu,儿子也心疼啊!”
不愧是在官场上打滚多年的老狐狸,韩远城这一通哭,直哭的观者落泪闻者伤心,韩老夫人哪里还撑的住,业务物的哭了起来,就连韩老将军也是虎目泛红,扭过头去拭了虎泪。韩远关双眼通红,推着轮椅走到韩远城的身边,俯身伸手道:“大哥,别难过了,快起来吧,以后对云哥儿和瑶瑶好一些,这两个孩子受太多委屈了。”
韩远城被韩老将军一通bào揍,哪里还站的起来,只能趴着的份儿了,他摇头,捶地哭道:“二弟,你别劝我,是我该死啊,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意如,对不起青云青瑶……”
韩老将军qiáng自冷声道:“你也知道自己对不起大儿媳妇?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再用你岳父给你的银子?”
韩远城一听这话哭的更凶了,他已经知道了韩老将军的意思,老将军要让他把每年三万两银子分给青云青瑶,这岂不是拿刀子活生生的剐他的ròu啊,简直心疼死了!
韩远关见父亲的脸色又冷了下来,忙低声叫道:“大哥……”
韩远城心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只得忍痛说道:“爹爹说的是,儿子没脸再用先岳父的银子,从今往后,这银子就都给了青云吧。”
韩老将军双眉一挑冷声道:“这银子青云和瑶瑶一人一半,你从今往后给我老老实实的,少要打那些不上台面的馊主意,若然再打孩子们财产的主意,你看我饶不饶的了你!”
韩远城伏地连声道:“全屏父亲大人处置,儿子绝无异议。”
韩老将军这才沉沉嗯了一声,又说道:“回头你便上折子给皇上自请辞官。”
韩远城惊呼道:“父亲,这怎么行?”
韩老将军冷冷道:“这有何不行?”
韩远城忙说道:“爹,江南重地关系着国之命脉,儿子受皇上恩遇,代天子牧江南。这是皇上对儿子,对韩家的信任和器重,儿子怎么能辞官呢?”
韩老将军怒道:“有什么不能,朝廷中不是只有你一个有能力的,况且我看你这些年把心思都用到女人身上去了,有没有好好为皇上办事,这两说着。似你这样的人替皇上守江南,我都不放心。”
韩远城最怕的莫过于当不成官,他忙连连磕头说道:“回禀父亲,儿子昨日入宫面圣,皇上还对儿子赞赏有加,只等此次任满,儿子就可能入阁为相,父亲,在这种当口,儿子怎么能辞官呢,请父亲三思啊!况且儿子入阁之后,便能提携青云,咱们韩家才有出头之日,父亲,儿子才四十三岁,正是大gān一番功业的时候,您不能让儿子辞官归田啊!”
韩老将军冷声道:“我韩家没有恋钱之辈,当年为父急流勇退,也没让韩家没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少拿青云说事,只怕没有你在朝中,青云的仕途还能走得更稳更远。韩远城,你不要告诉我你在江南没有谋过一点私利!”
韩远城被韩老将军说的无言以对,这些年来在江南,他的确是收了不少的好处,这也就是皇上需要借重他治理江南,这才没有发作他,若是韩远城不知悔改变本加厉,只等皇上理顺了朝政,下一步,便是要拿这些封疆大吏开刀了。
见韩远城不敢回话,韩老将军深深叹了口气道:“远城,这些年来我只当你是个省心的,也没有说你什么,年年都告诫你要谨言慎行,你应了为父便也不多说什么,现在看来是为父错了,为父没有想到,当初那个不为钱财所动的儿子已经变了。韩远城,你让为父很失望。”
如果说刚才韩老将军的一顿bào揍让韩远城疼的是ròu体,此时面对韩老将军的失望,疼的就是韩远城的心。他没有说话,只是在努力的回想当初的自己,当初刚刚考中了功名,他也曾意气风发的要做一番大事业,不枉读了这十几年的圣贤书,定要上不愧君父,下不愧苍生。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了,变得贪图享受,沉溺于温柔乡,满心满眼想的都是升官发财,却将黎民百姓国家社稷丢到了脑后,那个正直热qíng勇敢的韩远城到哪里去了?
见韩远城不再言语,韩老将军反而微微点了点头,若是这一回当头棒喝能喝醒韩远城,那可是韩家的福气,毕竟韩家将来是要jiāo到韩远城手里的,虽然韩远关很好,可是他到底是个站不起来的残疾之人,韩老将军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