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瑶没有等谷雨给自己磕头,已经站起了起来,香如和王嬷嬷跟上去服侍青瑶梳洗,桃叶见谷雨还没有反应,只摇摇头道:“谷雨,你先跟二小姐回去吧,明儿再回来收拾东西。”
青瑶将谷雨给了韩青环,她便不能再住在栖梧居里,这是最起码的规矩,所以桃叶才会这么说。
谷雨这才真正的明白了,不论自己愿不愿意,她都已经成了远逸堂韩二小姐的人,这已经成了不能改变的事实,那怕是求到她的gān爹gān娘处,也不可能有任何的改变。谷雨无奈的抹着眼泪,跟上了秋荷扶着的韩青环,她心里别不过劲儿,也没有上前殷勤的扶着韩青环,这让本来就一肚子火的韩青环心中更恼。只是因为这里还是栖梧居,韩青环有火不敢发而已。
韩青环在栖梧居里闹了一回,自然有人回了颐年居的韩老将军和韩老夫人。听说韩青环跑到栖梧居去闹,韩老将军和韩老夫人都沉了脸,韩老夫人看着韩远城说道:“子不教父之过,远城,这皆是你之过。”
韩远城忙起身称是低头认错,倒是韩远关和他兄弟qíng深,说了句公道话:“娘,大哥这些年一直在外放,他能在家里几天,便是有心教导青环也没有时间的,你错怪大哥了。”
韩远城忙说道:“不错怪不错怪,娘说的是,皆是儿子没有尽到教养之责,二弟,你不用替大哥说好话了。”
韩老夫人听韩远城认错的态度还算诚恳,方才罢了。只说道:“既然瑶瑶把谷雨给了青环,那就这么着吧,老二家的,明儿想着把契纸找出来给青环,那谷雨是个掐尖要qiáng不让人的丫头,或许还能帮衬青环一二。哼,这事,是她自己惹出来的,以后的过的好不好,别人也管不得了。”
大家都知道韩老夫人的言下之意,人人不好接口,一时间颐年居的暖阁中便沉默了下来。就在此时,天jiāo子时,韩老夫人觉得眼睛发涩,jīng神头差了许多,很有了些倦意,便看看韩老将军,韩老将军点头说道:“这岁已守过,大家都回以歇着吧,明儿还有的忙呢。”
韩远城韩远关和李氏忙应了,韩远城先送韩远关回远山堂,然后一个人回了远逸堂,这么多年来,他头一回在大年三十的晚上一个人行走在路上,不期然的,青瑶的样子又跳入他的脑海,在韩远城的脑子里,青瑶和样子和江意如的样子重叠了起来,韩远城仿佛看到江意如正哀怨的看着他,控诉他的薄qíng寡义,声讨他对青云青瑶的冷漠。
此时一阵寒风chuī过,韩远城仿佛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从眼前飘过,那白色影子披一头长至小腿的长发,只是一个背影,可是韩远城却激动的叫道:“意如……意如……”
白色影子飘忽不定,韩远城追着影子而去,跑的飞快,将给他提着灯笼引路的小厮远远撇下。小厮急忙追了上去,直跑到远逸堂后的水井边上,才找到了韩远城,此时,韩远城伏在井台上,手中紧紧攥着什么,双眼紧闭,口中不停的喃喃叫道:“意如,我错了,你别走……”
小厮吓坏了,忙叫来人将韩远城抬到房间中,将所有的灯烛都点着了,整间屋子亮如白昼,韩青江于睡中被吵醒,忙跑了过来,一大帮人折腾了好一阵子,才将韩远城弄醒,韩远城这时才觉得身上冰透了,又让人熬了姜汤驱寒,直折腾到了寅时初刻,他才躺下略合了合眼,便又得起身去往宫里朝贺了。
再说韩青环回到了远逸堂自己的屋子,便一脸冷峻的看着谷雨,谷雨这时才想起来这韩二小姐可不是省油的灯,心里先胆怯了几分。果然,她就听到韩青环冷冷的喝道:“谷雨,叫你服侍本小姐是给你脸面,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当着本小姐的面说不要服侍本小姐,你好狂啊!”
果然是恶人还须恶人磨,谷雨双膝一软便跪了下来,只连连磕头道:“奴婢不敢,二小姐饶命啊!”
韩青环晚上受了一肚子的气,这会有谷雨这么好的发泄途径岂有不用的,只沉着脸喝道:“秋荷,把谷雨的嘴堵上,手脚捆起来绑到椅子上。”
谷雨大骇,拼命摇头道:“不要啊,二小姐饶命……”
秋荷熟知韩青环的脾气,便快步走到谷雨的身边低声说道:“谷雨姐姐,你总得让二小姐出了气才行,若不然,以后还有你受的。”
谷雨眼中满是惊惧,她想跑,身子却软了,一步都跑不动。秋荷将谷雨的嘴用帕子堵了起来,将她的手脚绑起,然后来到韩青环的身边,低声劝道:“二小姐,依奴婢浅见,老夫人定然会指了谷雨让她给您做陪嫁丫鬟,离您出阁也就一个多月了,您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