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国公被赵天翼刺的说不出话来,明明赵天翼的话里透着讥讽之意,他却偏偏无法发作,只得尴尬应道:“王爷所言极是,下官这就着人请太医。”要说威国公也够倒霉的,一日之间傅城垣和赵天翼这对郎舅训了两回,还都训的他有口难言,这个年过的,威国公就没有一天顺心过。
有了赵天翼的gān涉,威国公也没法子再bī着huáng大夫给郭诚治病,一行人忙忙走了。huáng大夫走到赵天翼面前长躬到地,赶紧说道:“谢王爷为糙民解围。”
赵天翼笑道:“huáng大夫言重了,不过小王建议huáng大夫最好出京避一阵子,也免得多生事端。”
huáng大夫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唉,真是无妄之祸,小人只想本本分分的做个好大夫,却……”
赵天翼笑道:“其实huáng大夫医术高超,何不去考太医呢,若是huáng大夫有心,小王可以举荐你。”
huáng大夫摇头笑道:“多谢王爷的好意,小人素来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若真做了御医,便没法子为这些穷苦之人看病了。再者说,小人都已经是抱孙子的人了,于名利早就看穿,不想了!”
赵天翼笑道:“也罢,人个有志不可qiáng求,huáng大夫,日后若有为难之处,便到晋王府来找小王,小王多少能帮上些忙的。”
huáng大夫笑道:“那小人便先谢过王爷了。”
赵天翼笑笑,命家人奉上一百两银子,笑着说道:“今天冬天特别冷,这是小王的一点心意,huáng大夫拿去,买些药材救济百姓吧。”
huáng大夫也不推辞,只道了谢收下银子,他常年施医赠药的,手头上并不很宽裕,赵天翼给的银子正好能派上用场。huáng大夫正准备架上大锅煮生姜羊ròu汤,让过往的贫苦百姓都能一碗,也好暖暖身子。
赵天翼看着huáng大夫收下银子,方才回轿中坐定,起轿回晋王府了。huáng大夫看着轿子远去,点头叹道:“这晋王爷倒是位难得的好王爷啊,心里还装着百姓。”
再说威国公先派了郭信去请吴太医,大年节里的,太医也要过年,而且这位吴太医又是太后极为相信的,因此威国公请他,不能只派个下人,必须得有郭信亲自登门求医才行。威国公他们回到威国公府之时,郭信也把吴太医请来了。
吴太医一看郭诚的样子,先就倒抽了一口凉气,上回来给郭诚看病,郭诚只是印堂发青,面色黯淡,可是这一回郭诚是印堂发黑面色cháo红,竟然透着一股子回光返照的意思。吴太医心中暗自吃惊,他纳闷的想道:“不能这样啊,我那药虽然药效慢,可是固本培元也是极有效的,就算不会让郭二公子痊愈,也不能加重他的病qíng啊?”
吴太医也顾不上和威国公寒暄,先上前给郭诚把脉。一试这下,吴太医双眉紧皱心底冰凉,只生气的问道:“国公爷,二公子除了吃下官的药,可还吃过别人的药?”
威国公被吴太医问的有些尴尬,倒是郭信在一旁说道:“家母见二弟身子总不见好,便寻了民间大夫给他开了些药,二弟用过之后,jīng神倒见好了许多。”
吴太医怒斥道:“糊涂!江湖游医之药岂可轻用?二公子这病,下官没本事治,府上另请高明吧。”
但凡做大夫的,都有些个唯我第一的脾气,而这个吴太医,更是傲的不行的一个人,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医术天下无双,连华家父子都不如他,现在威国公府摆明了宁可相信江湖郎中也不相信他,这让吴太医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这脾气一上来,说话也不中听了,语气也生硬的吓人。
威国公夫人心挂郭诚,一直在屏风后头等着,一听吴太医之言,忙冲出来叫道:“吴太医,都是我糊涂,求你一定救救诚儿吧!他才十七岁啊!”
吴太医双眉紧皱,冷冷说道:“二公子服食了大量用柯麻叶制的药,这种药会激发人体的潜能,使病人看上去仿佛痊愈了,实际上是过度调动了人体的元气,这人一伤了元气根本,还有什么指望,从今往后,只用人参鹿茸吊着二公子的命吧,下官无计可施了。”
说完,吴太医向威国公拱手道:“国公爷,下官告退。”
威国公夫人傻了眼,郭信忙问道:“吴大医,这人参鹿茸怎么用,您总得给个说法吧?”
吴太医冷冷道:“每日一斤人参煎汁,分三次服用,鹿茸一日一两,碾碎用人参汁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