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韩青云,韩远城不由回顾了自己这前半生,他不禁冷汗淋淋。当初青瑶出生之时,他可以把陈氏之死,甚至是自己的放纵都推到青瑶身上,可是这么多年过去,韩远城心里明白,当年的一切,皆是他贪yù过甚之故。只是这一点,韩远城心里始终都不愿意承认。
韩青云见父亲直直的看着自己,可是那种眼神又不象是盯着自己,而是透过自己在看着什么虚无的东西,韩青云很有些不解,便试探的出声唤道:“父亲,父亲……”
青云的叫声把韩远城的思绪叫了回来,他勉qiáng笑道:“云哥儿,爹刚才说到什么了?”
青云微微一愣,随即便很诚实的说道:“父亲您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儿子。”
韩远城哦了一声,站起来反剪着双手说道:“青云,你就要成亲了,以后就是大人了,为官行事不可再有孩子气,凡事要思虑周全才是。”韩青云恭敬的应下,韩远城又说道:“你是韩家的长孙,承继香烟开枝散叶是头等大事,万万不可轻忽。”
韩青云脸上发烫,忙低头应了下来,心里却是极不好意思。到目前为止,青云还是鲜嫩嫩的童子jī一只,没有受到任何的xing启蒙教育。这种事qíng,一般都是由做父亲的传授给儿子的,可是韩远城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自然也不会告诉给青云。青云更不好意思问,饱读圣贤之收的青云对xing这件事上,有着最正统的避讳,打死他他也问不出口的
韩远城见青云只是应了一声,便也没有多想,他也不知道青云纯到这种程度,想当年他在成亲之前,便已经与房中的丫鬟偷试云雨,只是在江氏过门之前,那个丫鬟便被处理了,江氏一直不知道罢了。
父子两个沉默不语,屋子里的气氛顿尴尬起来。韩远城有话想说,可是碍于自己是做父亲的,他说不出口。青云其实也有话想说,可是他到底是做儿子的,怎么好当面直指父亲的过错。于是这父子两个便傻站着对眼儿,看着很是诡异。两个人心里都盼着对来来打破这个僵局,自己都不肯先开口。
就在青云忍不住想开口的时候,打从西厢房里跑出一个丫鬟,她惊慌失措的叫道:“大老爷不好了,姨奶奶好象是发动了。”
青云正要说的话全被这小丫鬟堵了回去,只躬身说道:“父亲这里有事,儿子先告退了。”
韩远城却一把拉住韩青云,对那小丫鬟喝道:“不是有稳婆候着么,慌什么,叫稳。婆过去服侍不就行了。”
在江南的时候,韩远城觉得柳姨娘还算懂事知礼,人也柔顺,对她还是很喜欢的,可是一回了京,他便怎么看柳姨娘怎么不顺眼,又因为家里发生了这些事qíng,所以便觉得柳姨娘成了一块jī肋,对她越发不喜了。
韩远城这样的作派让青云心里很不舒服,虽然年三十的时候韩老将军说了这个孩子生下来,不论男女都要抱到二房里养着,可这孩子到底是韩远城下的种,韩远城的冷漠让青云刚刚有了一丝缓和的心又冰封了起来,青云觉得有这样一个冷血无qíng的爹,是自己的耻rǔ。
想到这些,韩青云便待不住了,只躬身对韩远城说道:“父亲,儿子刚刚回来,还未及向祖父母大人请安,儿子告退。”
韩远城惊讶的“啊”了一声,他是真没有想到,韩青云竟然会先来给他请安,一丝喜意涌上心头,韩远城很愉快的说道:“那就快去吧,回头和爹一起吃饭。”
韩青云不太qíng愿的应了一声是,便离开远逸堂去了颐年居。韩老夫人看到青云眉宇之间有一抹挥不去的沉郁,便笑着说道:“云哥儿,都是要成亲的人了,怎么不高兴,是谁惹你生气了,告诉奶奶,奶奶一定重重罚他。”
青云摇摇头,勉qiáng笑道:“奶奶,孙儿没有不高兴,只是有些累了。”
韩老夫人虽然不相信,可是青云不愿意说,她便绝对不会勉qiáng青云。只是笑着问道:“云哥儿,去瞧过你二婶了?”
青云很内疚的说道:“回奶奶,刚才去瞧过了,都是因为青云之事才让二婶累病了的,青云很愧疚。”
韩老夫人笑道:“云哥儿,你也不用太存了心,这是喜事,你二婶纵然忙,心里也是极欢喜的。见过你老子的没有?”
青云很诚实的说道:“刚才去过了,因三姨娘消息发动,孙儿怕添乱,便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