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赵天朗感觉有些奇怪的是欣意院。欣意院自从二月初一秦氏闹了一回之后,就显得太过平静,平静的让人心里不安,不知道这平静下面到底隐藏着什么。
赵天赐的身体渐渐有了起色,至少在庆亲王和柳侧妃眼里是这样的。他已经能下chuáng自由行动了,脸色也好了许多,不象年前那般青白青白,看着好不慎人。赵天赐甚至比年前的时候还胖了些,原本消瘦的面颊也圆润了起来,去年做的衣裳也都显的瘦了,又新做了一批。
到了三月间,赵天赐仿佛完全恢复了健康,已经能到衙上当差了。他每日早出晚归,表现的非常勤勉,庆亲王和柳侧妃这才放了心。庆亲王也不再纠结于赵天赐不吃小华太医开的药这件事,甚至于,庆亲王还觉得小华太医làng得虚名,他其实没有什么真本事,要不然怎么赵天赐没吃他开的药,这身体也好了呢。
赵天赐此番病好之后,就特别注意修面,这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课。若不如此,赵天赐实在没有办法解释他没有胡子的事qíng。赵天赐二十岁,原正应该是胡须生长旺盛的时候。可是渐渐的,赵天赐发现修面也不能遮掩他没有胡须的事实,他的皮肤变的越来越白净细腻,直和宫里的公公们有的一拼。
男子修面过后,总有青色的毛发痕迹,可是赵天赐没有,他的下巴光滑的让有些女子都妒嫉。没奈何,赵天赐只能让秦氏用磨圆了头的绣花针沾了她画眉用的青黛,细细的点在自己的下巴上,好歹让他的下巴瞧上去颜色发青,这才能蒙混过去。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声音,赵天赐可是化装,可是这声音怎么办,难道要他整天憋着嗓子说话,现在的赵天赐,正常说话时的声音,已经开始变的尖细了。
最要命的是,随着生理上发生的一系列变化,秦氏很惊恐的发现,赵天赐的心理也在变化之中,他开始对女人的东西感兴趣,什么胭脂水粉绢花金簪,就连衣裳的颜色,赵天赐也开始喜欢那些鲜艳娇嫩的颜色。三月三的时候,王妃照旧例赏了柳侧妃和秦氏衣裳料子。赵天赐看着秦氏那一鲜红一嫩绿的妆花宫缎,竟然对秦氏说,让她给他做一件嫩绿的袍子,鲜红的箭袖。对于从前那些石青浅灰之类的衣裳,赵天赐再是不肯穿的。这让秦氏死的心都有了。她狠狠的说了赵天赐一回,赵天赐才不得不在出门的时候,换上重颜色的衣裳,可是一回到家,他便会立刻换上水蓝浅紫糙绿等颜色的家常衣服,真真让秦氏气闷不已。
自然这一切的变化都发生在赵天赐的房中,出了房门,他还是装的很象那么一回事的。只有一条,从前秦氏小日子的时候,赵天赐都歇在姨娘们的房中,可是自从过年之后,赵天赐再也没有踏足姨娘的房间,让他的几个姨娘闺怨纷纷。如今赵天赐有四个姨娘,这四人都是柳侧妃给的。她们不知道赵天赐已经不能人道,只当是秦氏独霸赵天赐,于是这四个姨娘在忍无可忍之下,于四月的一天,一状告到了柳侧妃跟前。那一日,赵天朗刚好去了梅苑。
“娘娘,奴婢们是娘娘给大爷的,娘娘让奴婢们好好服侍大爷和大夫人,可是奴婢们失职,没有伺候好,奴婢们请娘娘降罪。”赵天赐的四个姨娘跪在柳侧妃的面前,用帕子抹着眼泪悲悲泣泣的说道。柳侧妃一眼扫过去,便发现她上回给赵天赐的两个姨娘居然还做姑娘家的打扮。便冷着脸问道:“你们两个从来没有服侍过大爷?”
那两个姨娘膝行两步跪到柳侧妃的面前,低头道:“大爷从来没有让奴婢们服侍。”
柳侧妃皱眉道:“不对,你大夫人回娘家那一晚上,不就是你服侍大爷的。”
那个姨娘羞愧万分的说道:“回娘娘,那一日,大爷还没……就出去了。”她不用把话说全,柳侧妃便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必是赵天赐还没来得及入巷,秦氏便哭闹了起来。因此只冷着脸道:“从那回之后,大爷再没进过你们的屋子?”
四个姨娘同时点头,柳姨娘气坏了,只拍着桌子叫道:“来人,快把那个贱人给我带来。”
众丫鬟嬷嬷面面相觑,她们都知道,柳侧妃口中的贱人指的必是秦氏,可是秦氏是名正言顺的大夫人,她们就算有一百二十个胆子,也不敢去欣意院拿人啊。众丫鬟嬷嬷都跪了下来,连声求道:“请娘娘息怒。”
最得柳侧妃看重的秦嬷嬷磕了个头站了起来,小步快走到柳侧妃跟前,陪笑说道:“娘娘息怒,不如让她们先退下,奴婢去请了大夫人过来,娘娘同大夫人好好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