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朗依着规矩带着聘礼绕城一圈,这是京城的夸聘礼的意思,也是在通知京城里所有与韩家有关系的府第,让他们府上的女眷去给青瑶添妆。这可不是赵天朗财迷,想要人家的东西,而是去给青瑶添妆的夫人小姐越多,青瑶便会越有福气,日后她和赵天朗的小日子才会过的越好。
在朱雀大街道旁的一间并不起眼的茶楼的二楼雅间之中,一哥身着素青缎袍的男子站在窗前往下看,讥诮的说道:“你弟弟可真是风光,若本王没有记错,你当日娶亲,可没有这种排场,对了,当日你的聘礼还是就侧门抬出来的,叔爷爷那么宠你,如何连这点子脸面部不给你争。”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走宁王赵允杰。
在赵允杰旁边侧身而直的男子恨声道:“父王倒是想争,可是他穿着世子冠服站在正门口,谁敢动他。”庶子娶亲亦不得走正门,这就是规矩,赵天朗挡在门口不许赵天赐走正门,占足了理,庆亲王气的黑了脸,却也没有办法,他说赵天朗不遵父命是为不孝,赵天朗便说忠在孝先,要先国而后家,他宁可等过了此事再向庆亲王领罪,也不能让人说庆亲王府没有规矩不分尊卑。那时赵天朗十六岁,是他第一次公开顶撞庆亲王,捍卫自己的权利,那一场对阵,庆音王和赵天赐输了,他们父寻间的疙瘩也就结的更紧,直到现在,才有了缓和的迹象。
“原来如此,当时本王身上有孝,也不曾到贺,却不知道此事。”宁王对赵天赐淡淡的说道,声音里仿佛带了那么一两丝歉意。
“王爷自然不知道,这事,知道的人本就没有几个。”赵天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意气风发的赵天朗,怨毒的说道。赵天朗带着送聘礼的队伍刚出门,赵天赐便接到了宁王赵允杰派人送的口信,他便忙忙到了朱雀大街上的这间晨光茶楼。赵天赐以为宁王有什么要紧的事qíng,却没有想列宁王只是拉着他一起着赵天朗送聘礼的队伍。
“你一定很羡慕吧?”赵允杰忽然说道。
赵天赐面色本来就不好看,赵允杰这么一问,他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只恨恨的哼了一声。赵允杰拍拍赵天赐的肩膀说道:“别生气,日后总有加倍讨回来的一天。”
赵天赐看着赵允杰,双眉微皱。从他病好开始到工部当差之后,宁王赵允杰便会隔三差五的约他出来,要么喝喝小酒,要么吃吃茶,不过却从来没有去那些风月之地。他们来的最多的,就是这间晨光茶楼。赵天赐能感觉到赵允杰对他没有恶意,甚至他对赵允杰还有一种说不清的亲近之感,起允杰在人前,有时会叫他一声天赐堂叔,可是在人后,他却从末不叫。赵允杰常约赵天赐出来,却也没有什么正经事qíng,时间一长,赵天赐心里便打起了小鼓,他吃不准赵允杰想做什么。
而今天,赵允杰仿佛露了点儿意思,赵天赐岂能不立刻抓住这个机会。“王爷,您的意思我不明白。”
赵允杰走到桌前坐下,端起茶杯呷了-口,淡淡道:“你真不明白?”
赵天赐想点头来着,可是却鬼使神差的摇了摇头。赵允杰微微一笑,对赵天赐说道:“我知道这身份是你最恨的事qíng,你不比赵天朗差什么,只在身份上输给他,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
起天赐立刻沉声说道: “王爷因何不甘心?”
赵允杰亦沉声道:“我为你不甘心,你是长子,凭什么却要被赵天朗这个弟弟压着!”
赵天赐心里有些困惑,若是赵允杰也是庶出,他还能理解赵允杰的不甘心,可是赵允杰是先太子的嫡长子,再根红苗正不过的,他怎么能体会到身为庶子的无奈与不甘?赵天赐低头喝茶,忽然之间,他明白了,赵允杰是先太子的嫡长子,本应正位太孙,可是他却没有得到这个名份,先皇将皇位传给六皇子,却没有传给已经长大成人的先太子嫡长子赵允杰,他的不甘心定然来自于此。
觉得自己摸准了赵允杰的脉,赵天赐心里便有了底。赵天赐知道,只要当今皇上龙椅安稳,他就不可能有机会夺了庆亲王府世子之位,只有……赵天赐抬头看着赵允杰,伸手醮了茶水在桌子上飞快的写了起来,赵允杰着后,微微一笑,也醺了茶水在桌子上写了起来。六月里的天气很gān,桌面上的水渍迅速的gān了,一点儿痕迹也没有留下,而赵允杰和起天赐,却已经达成了初步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