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正殿上的人都紧张,最紧张的自然是赵天朗,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仔细的观察着皇上的每一点点细微的变化。由惊艳到懊悔再无奈的放弃,赵天朗将皇上的反应看在眼中,他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赵天朗知道,皇上心中的底线犹在,他已经做了选择。
青瑶是第二次见皇上,皇上的目光仍然让她觉得不舒服,只微微往赵天朗身后挪了一下,赵天朗轻握青瑶的手,笑道:“瑶瑶,你还该给六哥见个礼,六哥已经用了印,等咱们回家,册封你的诏书就会颁下来了。这可是六哥给咱们的特别优待哦。”
青瑶轻轻嗯了一声,向皇上再次拜下,口称:“臣妾赵韩氏谢皇上恩典。
皇上心里到底有些惋惜,可是大局为重,他不能也不会为了一个女子,坏了自己的根基。在皇上心中,赵天朗是他着意栽培的后备有生力量,他和赵天朗之间,不只是一份从小建立起来的手足之qíng,更多的是皇上一早就看出来,赵天朗可堪大用。
“小弟妹不要如此见外,此间并无外人,只跟着天朗唤我一声六哥也就走了。王婶,这时间过的可真快,一转眼,天朗都娶媳妇了。”皇上笑着对青瑶说完,又向庆亲王妃感慨起来。
庆亲王妃回想往事,心中酸涩感慨,轻叹道:“是啊,想当年天朗还是个幼儿,若非皇上和皇后娘娘百般呵护于他,他也难长这么大。”
皇后立刻笑道:“王婶快别这么说,这都是皇上和我与天朗的缘法,我还记得天朗小时候就象只小粉团子,可爱极了,皇上教天朗写字,天朗写不好就着急,一头哭一头写,把自己抹的象个小花猫儿似的,别提多好笑了。
皇上立刻接口笑道:“可不是,联只离开书房那么一小会儿,这小子就把墨汁甩的满书房都是,生生毁了好几副名家画作,天朗,你那时候可是哭着说一定会赔给六哥的,这帐六哥可没忘记,说吧,你什么时候赔啊?”
赵天朗见皇上皇后当着青瑶的面开始揭他的短,急的直冒汗,忙忙对青瑶说道:“瑶瑶你别听六哥六嫂夸张,我没有……”
皇上哈哈大笑道:“就知道你小子会赖账,得,小成子,去御书房,把西暖阁子东墙书柜下倒数第三个抽屉里的东西取来。”
皇上的贴身小太监响快的应了一声,便飞快的跑了出去。赵天朗急的杀jī抹脖儿的冲着皇上使眼色,若得皇后和庆亲王妃都笑了起来,青瑶心中偷笑,在赵天朗握着她的手的手心里轻轻的搔了两下,低头忍笑,用只有赵天朗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什么样我都喜欢。”赵天朗听了这话,欢喜的恨不得跳起来大叫几声还表达心中的高兴。青瑶轻轻的反握住他的手,两个人手牵着手,心连着心,赵天朗这才觉得没有那么尴尬。
没过多一会儿,小成子抱着四五个卷轴跑了回来,皇上笑道:“把这些画儿都挂起来,小弟妹你来瞧瞧,六哥该不该让天朗赔画。”
小成子忙把画挂起来,画卷一打开,大家都笑了,就连赵天朗也不例外。只见好好的一幅芙蓉锦jī图上,被泼了乌糟糟的一大团墨,那墨正泼在芙蓉花上,把好好一片芙蓉蓉毁的实在不能看,什么叫糟践东西,青瑶这回算是见识了。然后这才是一副,还是被破坏的最轻的一幅。其他几幅画的破坏程度一幅比一幅严重,更有甚者,最后一幅画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上面被浓浓淡淡泼足了墨。青瑶看了,忍不住摇头皱眉轻轻叹了口气。
赵天朗被臊的满面通红,气的大叫道:“六哥你太小气了,连这东西都留着。”
皇上拈须笑道:“天朗,你这话可说错了,你难道忘记了,是你要六哥留着的,你说日后定然找比这些画儿更好的画还赔给六哥。嗯,让六哥想想,你当日写的字据放在哪里了?”
皇后也看出皇上消遣赵天朗搞气氛的意思,她想着皇上近日心qíng不是太好,难得能笑一回,便笑着说道:“皇上您也别想了,那字据您不是让臣妾收着的么。”
皇上一拍额头说道:“对对,天朗,要不要你六嫂把你立的字据找出来?”
赵天朗忙连连摇头道:“不要不要。”开玩笑,那是他三岁刚开始学写字的时候立的字据,横不平竖不直的,若是拿出来,还不丢死人了。
皇上也没坚持,只笑道:“怪道天朗当时那么笃定的敢写字据,原来这小子早就知道他会娶个能书善画的媳妇,小弟妹,说不得天朗这笔帐,六哥要向你讨了。你给你六嫂画的麒麟送瑞图极好,也给六哥画上一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