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赐脚一滞,只得转过身来安排人服侍天朗,赵天朗却只淡淡说道:“大哥心挂大嫂,很不必理会于我。”
说话间吴太医气喘吁吁的了过来,赵天赐忙迎土前去,吴太医也来不急寒暄,只问道:“大公子,快引老夫进去吧。”
庆亲王妃和青瑶刚进门便听说吴太医来了,婆媳们忙避到屏风之后,让吴太医给秦桑诊脉。吴太医诊过之后心中大惊,这分明服用过极猛的落胎之药才会有的脉相,这一胎保不住自不必说,就连秦桑的xing命能不能保全都是个问题,秦桑现在已经然是血崩之相,恐怕……
吴太医没有诊错,秦桑的下身一直在出血,孙嬷嬷虽然用她所知道的土方子,拿大把大把的香灰去敷秦桑的下身,已经用了好几炉香灰,然而却一点儿用都没有,血浸透香灰,依旧流个不停,整间房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之气。
吴太医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忙用针灸之术先止住秦桑的血崩,连施数针之后,血总算是勉qiáng止住了,吴太医忙开了方子,让人立刻抓来煎好给秦桑服下,若是秦桑命大,或可捡回一条小命。
赵天赐在吴太医的身边,一个劲儿向吴太医使眼色,吴太医看明白了赵天赐的眼色,可是他却不能按着赵天赐的意思去办,秦桑的qíng况太明显了,就算是没有任何医学知识的人都能看出来她小产了,而且这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让他怎么能说出秦桑和腹内的孩子都平安无事这种弥天大谎,他若真敢如此做,且不说秦桑活不活的下去,他吴太医先就活不了了。
吴太医正在思考如何说才最合适,便有一个头发半白,太阳xué却微微鼓起的嬷嬷从屏风后走出来,向赵天赐和吴太医行礼后问道:“太医大人,王妃娘娘垂问,大少夫人的qíng况如何?”
吴太医立刻说道:“下官这就去写脉案呈于王妃座前。”
赵天赐心里急坏了,忙说道:“我陪吴大人到外头写脉案。”
庆亲王妃在屏风后淡淡的说道:“天赐,你留下陪着你媳妇,沈嬷嬷,金铃,去传本宫的话,让世子请吴太医去外厅写脉案。”
金铃从屏风后走出来,向吴太医行了礼,请吴太医到外间,再将赵天朗请进来,吴太医看了这个阵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便没敢藏着掖着,一五一十的将秦桑的脉案清清楚楚的写了下来。由金铃呈到庆亲王妃的跟前,赵天赐连事先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庆亲王妃看过脉案之后面色微变,她也没有想到秦桑的qíng况会如此的糟糕,青瑶虽然于医理上所知不多,但是看着脉案还是能看明白的,她接过庆亲王妃递来的脉案细细的看了,不由也倒抽一口凉气,轾轾摇了摇头。
就在此时,刚刚被吴太医以针灸之术止住血崩的秦桑然后又大出血起来,眼见着秦桑脸色越来越惨白,已经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那些跟着桑陪嫁过来的丫鬟嬷嬷们跪了一地,都呜呜的哀哭不止。孙嬷嬷伏在chuáng边,一声声的叫着“大夫人……大夫人……”
庆亲王妃忙沉声喝道:“都嚎什么嚎,还不快请太医进来求治大少夫人。”吴太医进来一试脉,无奈的摇摇头,对赵天赐说道:“大公子节哀,准备后事吧”赵天赐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吴太医摇着头走了出去,他是大夫,治的了病治不了命,秦桑已然是绝脉,再无一丝生机。
听了吴太医的话,孙嬷嬷心如刀绞,扑到秦桑牙上放大哭起来,秦桑却奇迹般的睁开眼睛,抓着孙嬷嬷的手断断续续的说道:“回去报信……见最后一面……”
孙嬷嬷慌忙应了一,向赵天赐磕头道:“大爷,求您派人去请尚书府报信,好歹让……”孙嬷嬷说不下去,哀恸的大哭不止。
赵天赐脸色铁青,去硬是没有吐口答应孙嬷嬷的请求,若是让秦府的人看到秦桑的样子,只怕他连秦府这点子助力也要失去了,虽然他认了宁王这个大哥,可是赵天赐心里很清楚,若他没有一丝利用价值,宁王不会在他的身上làng费一丝时间和jīng力的,所以,赵天赐一直沉默着,没有答应孙嬷嬷的请求。嬷嬷便在跪在赵天赐的面前,将头磕的梆梆直响,虽然有地毯垫着,孙嬷嬷的额头还被磕的青肿一片。
庆亲王妃,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沉声道:“来人,速去尚书府请秦太夫人和秦夫人过府,见大少夫人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