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刘氏的丫鬟心中暗觉奇怪,已经大半年了,大少夫人都没有着意的打扮自己,今儿这是怎么回事。丫鬟们也不敢问,忙将衣裳首饰一并取来,刘氏穿戴起来,对着镜子正了正头上的满池娇分心,手滑过褙子前襟绣银丝连环方胜的银白阔边,淡淡问道:“前年去崔府吃年酒,我穿的就是这样一套衣裳吧?”
丫鬟chūn柳当日曾服侍刘氏去崔府,还有些印象,便点点头道:“样式一模一样,不过当日夫人穿皮袄,是猞猁皮的。”
刘氏淡淡道:“样式一样也就行了,这九月天里穿皮袄,岂不要活活热死我。”
丫鬟不明白刘氏是什么意思,也没敢接话。刘氏收拾好了便起身道:“去看看二少夫人。”
丫鬟傻了眼,看着刘氏走出去后才反应过来,忙飞快跟了上去。不多时就到了韩青环的院子。在院子里的丫鬟一见刘氏来了,慌忙报到韩青环处,韩青环不由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她来做什么?钱嬷嬷,你去瞧瞧。”
一个面无笑容的嬷嬷应了一声,走出屋子迎着刘氏屈膝行礼道:“给大少夫人请安。”
刘氏脸上的笑容很有些怪异,她淡淡道:“你们二少夫人连人都不敢见了?”
钱嬷嬷没有说话,只是站着不动,刘氏也知道韩青环处处小心,便淡淡说道:“去告诉你们二少夫人,若想知道当日崔府之事,她就得单独与我见面,若是她不敢见我,崔府之事若闹的满城皆知,可就与我无关了。”
钱嬷嬷是韩老夫人从华家借的嬷嬷,并不知道前因后果,便只进去传了话。韩青话一听这话立刻变了脸色,沉声说道:“让她进来,你们都退下,在外头守着,我传唤了你们再进来。”
刘氏进屋后一眼便看到韩青环高高鼓起的肚子,刘氏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恨意,她恨恨的厉声说道:“韩青环,你好不要脸!”
这种话刘氏已经说过很多次,韩青环已经听得麻木了,她坐在椅上双手环在胸前,讥讽的说道:“你还有新鲜的话么,翻来覆去都就是这一句。”韩青环刚说完,便注意到了刘氏身上那件紫色的衣服,她的眼神蓦的暗了下来,她记得很清楚,当日去崔府吃年酒,她头一回见刘氏,刘氏穿的便是这种样式的衣服,那一日的一切,韩青环从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忘记。
刘氏看到韩青环脸色突变,很是快意的冷笑道:“有,当然有。韩青环,你还记得第一次在崔府见到我的qíng形么?没错,我穿的就是这样的衣服。嗯,看来你是想起来了,要不然脸色也不能这么难看。对了,韩青环,你知不知道那日在崔府,你为什么会和郭诚通jian?你一定到现在也没明白过来,对不对?”
刘氏此言一出,韩青环脸色顿变,她猛的站起来,瞪着刘氏咬牙道:“你……”
刘氏哈哈大笑起来,她快意的说道:“我看你可怜,便也不让你继续蒙在鼓里,实话告诉你吧,当日,就是郭信给郭诚下了chūn药,我再把你引到郭诚的屋子附近,说起来也是你韩青环天生下贱,真就上赶着把自己送给郭诚享用,要不然,也不会有后来的事qíng,你也不用嫁给一个废人。我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连一个月不到就熬不住,死乞白咧的爬上大伯子的chuáng,想来你这种天生下贱的人还有没有别的男人这可说不好,谁知道你肚子里揣的是谁的野种,少在这里挺着肚子耀武扬威的,贱人!”
韩青环用双手堵着耳朵,啊。……的仰天尖叫,守在外头的丫鬟嬷嬷们忙冲了进来,却见刘氏双手环胸站在离韩青环足有六七步远,而韩青环刚双手捂着耳朵拼命的摇头,如同疯癫了一般。钱嬷嬷和另一个嬷嬷一个箭步冲上前,一人扶住韩青环,另一个人抓着韩青环的手,在她手中的xué位上缓缓按揉,用以稳。定韩青环的qíng绪。秋荷冬梅她们这几个丫环忙将chuáng榻收拾好,好让韩青环躺下休息,一时之间忙乱不堪,没有人有工夫理会刘氏。刘氏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冷>笑一下抽身而出,径直走了。
韩青环这一回受的刺激可不轻,虽然有华家四个懂医术的嬷嬷照顾着,可韩青环还是隐隐有早产的迹象,她觉得肚子一阵阵坠痛,有什么东西仿佛要向外流一般。钱嬷嬷一边尽力稳住韩青环的qíng况,一面让人立刻去向威国公夫人回禀,让她给韩青环请太医,韩青环的此时的qíng况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