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朗拥着青瑶半坐,等表瑶睡的熟了,他才起身投了帕子帮青瑶清洗身体,换上gān净小衣,盖好杏红绫子锦被,在青瑶的额上印下轻轻一吻后才放好红绡纱帐,自己穿好衣裳轻轻的打开门,传来桃叶和王嬷嬷守在外间,然后才快步走了出去。
这间东跨院并不大,赵天朗从房间里走出来,下人侍卫们齐齐请安问好,他们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也足够传进守在庆亲王妃屋子里的银心的耳中。
银心立刻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计,抬手拢拢头发,摸一摸簪在头上的发钗是否歪了,金铃看着银心如此,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她是自小服侍庆亲王妃的,对于那种一心一意爬主子chuáng做姨娘的思想和行为很是鄙视。银心只顾着整理自己的仪容,并没有注意到金铃对她的厌恶。
银心去到桌旁,将温着的燕窝羹盛出一半,金铃便走过来低声问道:“银心你做什么,这是娘娘的燕窝羹。”
银心轻声道:“嘘,金铃姐姐你小声些,别惊了娘娘,横竖这么一大盏燕窝羹娘娘一个人也吃不完,何不送些给世子爷,这一程赶路,世子爷辛苦,整个人都瘦了,娘娘虽不说,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娘娘心疼么?”
金铃还真不好说不许银心拿燕窝羹给世子爷,只皱眉轻道:“银心,我们做奴婢的只尽自己的本份,你如今也不是服侍世子爷的人,莫要逾越了。”
银心红唇微撅,却没说出什么,只是端着一小盏燕窝羹走了出去。金铃摇了摇头,看向chuáng的方向,却见庆亲王妃睡的依然很沉,想来是没有听到刚才她和银心的对话,金铃轻叹一声,回到矮榻上坐定,拿起绣绷想了一回,摇了一回头,银心的心思她很清楚,只是在银心还没做出什么具体事qíng之前,她没有证据也不好告到王妃跟前,少不得只能走着瞧了。
银心端着燕窝羹快步走出门,向赵天朗走去,赵天朗背对着银心,并没有看到银心出来,只吩咐着:“四九呢,他可回来了?”
赵天朗的声音传到四九的耳中,四九飞奔出来跑到赵天朗面前笑嘻嘻的说道:“爷,四九早就回来了,听说爷歇中觉,四九没敢打扰爷。”
赵天朗笑骂了一句:“就你机灵!”四九摸摸头,朝赵天朗嘻皮笑脸了一回,主仆二人便向四九的住处走去。这时银心快走几步追上来,纤腰轻摆,扭出如波làng般的曲线,用透着娇滴滴的语气说道:“奴婢给世子爷请安。”
赵天朗转身看是银心,这眉头不觉便皱了起来,银心的举止在赵天朗的眼中怎么看怎么透着轻佻,若非她是服侍王妃的,赵天朗铁定会立刻将银心就地打发了。四九看到银心对赵天朗笑成那样,再想到她对自己的冷脸,四九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凝滞,只陪在赵天朗身边,一句话也不说。
“王妃娘娘可起身了?”赵天朗也不叫起,只沉沉问了一句。
银心忙回道:“回世子爷,娘娘还不曾起身。”
赵天朗剑眉一挑,冷冷道:“王妃娘娘既未起身,你如何不在屋里伺候,却在院中乱走?”
银心忙说道:“奴婢是给世子爷送燕窝羹的。”
赵天朗冷声道:“这是娘娘的吩咐?”赵天朗心里很清楚就算是他的娘亲给他送补品,也绝不会打发银心送来,他们母子两个心里都有数着呢。
虽然已经是深秋时分,银心跪在地上却不觉已经冷汗涔涔,她从来都不知道,平日里总是笑微微的世子爷竟会如此,她声如蚊蚋的说道:“是……是奴婢自做主张。”
赵天朗冷声道:“你既敢自做主张,那便跪在此处思过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自去领罚。”说罢,赵天朗便带着四九转身走了。四九对银心彻底死了心,竟连求qíng都不替她求,只管着赵天朗快步离开。
银心羞愤难当,她是庆亲王妃跟前的大丫鬟,原是最有体面的,不想今日那一点子体面被赵天朗毫不留qíng的给揭了,小跨院里粗使的嬷嬷和丫鬟走来走去,大家看着银心跪在中庭,竟是同qíng银心的少,兴灾乐祸的多,再没有一个人出头为银心求qíng。
赵天朗和四九进房说话,为了不引人关注,赵天朗这一路行来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一切秘密之事都是jiāo给四九处理的,是以赵天朗现在人虽未过江,可是对江南的事qíng却是了如指掌,这一切,都是四九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