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朗当时就变了脸色,大气的转身便要走,却被庆亲王爷喝住,庆亲王爷qiáng将赵天朗压到椅上坐下,沉声说道:“天朗你不要动气,听为父细细与你分说。”
赵天朗气鼓鼓的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看庆亲王爷。庆亲王爷难得看到赵天朗如此的孩子气,倒捋着胡须笑了笑。
“天朗,所谓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不用为父给你再讲了吧?”庆亲王爷缓缓的问道。
赵天朗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父亲,双眉紧紧的拧了起来,虽然他知道那个道理,可是赵天朗不愿意将行狡兔死走狗烹之事的人想成他的皇上六哥,那可是他亦父亦兄,看的极重的皇上六哥,甚至可以说那是赵天朗成长过程中的偶象与标杆。
看到赵天朗转过头来,庆亲王爷又说道:“天朗,傅城垣是晋王的内弟,大秦第一猛将,又经此一战,在军中的威望直bī当年的韩老将军,他的媳妇玥儿又和你媳妇那般的要好,玥儿又是你娘亲和我的义女。这小九身后的势力可比宁王大多了!”
赵天朗面颊涨红的叫道:“可是父王,我是打小跟着皇上六哥身后长大的,他怀疑谁也不能怀疑我对他的忠心。而且九哥也不是宁王。”
庆亲王爷摇摇头道:“没错,你是打小跟着皇上,可是你也是打小跟着小九的,皇上和小九,一个是你的六哥一个是你的九哥,如今你,小九,傅城垣,你们三人之间的亲密程度远胜于和皇上的,这一点为父不说,你心里也明白。天朗你想,做皇上最怕的是什么?就算小九无心,可只要皇上有心,那就……”
赵天朗打了个寒颤,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想过这些,或者说他是刻意的回避不愿意去想,可是现在庆亲王爷将这个问题摊开在他的面前,由不得他不去想。
庆亲王爷将手按在赵天朗的肩上,沉声说道:“天朗,皇上对你,自然是不同的,可是对小九,他不可能不防。所以为父才会那么说。为父知道,那样说太冷血无qíng,可是天朗,无qíng最是皇家啊!”
赵天朗心里明白,可是不愿意接受,只叫道:“父王,您既然看的如此明白,为何还大张旗鼓的认玥儿妹妹为义女?这岂不是……”
庆亲王爷笑了笑,只说道:“你娘亲愿意认,那就认,为父愧对你娘亲,这会她想怎么样,为父都会依着她,漫说是认个义女,你娘亲若是想做皇后娘娘,为父都能为她把天下夺过来。”
赵天朗唬了一跳,猛然跳起来瞪着庆亲王爷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左右无人,也不存在什么隔墙有耳,可是听到这种不经之辞,由不得赵天朗不吃惊。
“父王,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赵天朗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亲。此时此刻,赵天朗非常非常的确定,他从来都不了解自己的父亲,一丝一毫也不了解。
庆亲王爷笑笑道:“知道,为父当然知道。天朗,你们去江南的三个月,为父是彻底想明白了,这二十年来,你的娘亲受尽了委屈,为父怎么弥补她都不为过,至于朝局么,呵呵,为父这点子把握还是有的。”
看着赵天朗那惊诧的样子,庆亲王爷又笑着说道:“认玥儿之事,为父本来就有两种想法。若是傅城垣回来呢,便也不用上玉碟,只是你娘亲和为父私下认个女儿,可若是傅城垣回不来,那为父便要上折子为你妹妹请封,她是你娘亲要护着的人,为父自然要帮你娘亲护到底。”
赵天朗石化了,他发现不论过去还是现在,他都看不透他的父亲,他到底是有qíng还是无qíng?薄qíng还是深qíng,真是说不清啊!
庆亲王爷也不去想儿子的困惑,只拍着赵天朗的肩膀说道:“天朗,给你玥儿妹妹请封的折子为父已经写好了,只等时机,合适为父便将折子送呈皇上御笔朱批,你妹夫已然不在了,孤儿寡母的撑起一府不容易,咱们这个娘家靠山可得给你妹妹撑住了,本王倒要看看有谁敢欺负本王的女儿!”
赵天朗点点头,又试探的问道:“父王,您说妹夫这事会不会是……”
庆亲王爷摇摇头道:“不会。”
赵天朗听了庆亲王爷斩钉截铁的回答,心里忽然松了口气,不会就好,不会就好,他不想听到肯定的答案,不想毁了自己的心中的偶象。
就在赵天朗松口气的时候,庆亲王却又说道:“现在已经传了死讯,他也不会希望这死讯不踏实,再有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