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亲王妃听了这话,便已经沉了脸,越国公夫人典型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只是硬着老母亲和哥哥的面子,才忍了下来没有发作越国公夫人。
岂料越国公夫人看不出个眉眼高低,却还说道:“大姑奶奶,从前您想要紫云做儿媳妇,可哪时候紫云年纪还小,你哥哥和我也是舍不得她,才搁了下来,如今紫云也该论亲了,大姑奶奶,紫云可是您的亲侄女儿,可比外人和您贴心。您瞧紫云和天朗是天生的一对儿,咱们两家亲上做亲,岂不是一桩美事。”
庆亲王妃怒极反笑,只说道:“可是天朗已经蒙皇上下旨娶了媳妇,难道嫂子打算让天朗,让我们王府背上抗旨之罪么?”
越国公夫人忙摇手道:“不不,大姑奶奶您可别这么说,这也是我们紫云时运不济,原想多留她两年,不想皇上却突然下了旨意,我们怎么能让天朗抗旨呢,说不得只能让我们紫云受些委屈了。好在大姑奶奶是紫云的亲姑妈,有您照看着她,我们也能放心。”
庆亲王妃快被越国公夫人这一席话气晕了,她万没想到她的嫂子是这样一个拎不清,自以为是的人。她以为她是谁,皇后娘娘么?只不过是个国公夫人,倒安排起亲王府里的事qíng,管起世子爷的房中之事,就连她这个做娘亲的都还没有过问呢。
越国公夫人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心qíng顿时松快了很多,只笑着说道:“大姑奶奶,咱们就在过年的时候把天朗和紫云的事儿定下来吧,早些成了亲,也好让紫云早些来服侍大姑奶奶。”
庆亲王妃气极,啪的一拍桌子沉声怒道:“姓子管的也太宽了,慢说我现在没打算给天朗纳妾,就算要给天朗纳妾,我也不会选紫云,嫂子溺爱紫云,似她那种xing子岂是能甘居人下的,嫂子莫不是觉得我们王府如今冷清的很,得添些个jī声鹅斗?”
越国公夫人自来也没听庆亲王妃这样说过自己,不由闹了个面红耳赤,只qiáng自抗声道:“大姑奶奶这是什么话,我也是为了大姑奶奶着想,这在王府里,总要有人帮衬着您才是,紫云是您的亲侄女儿,自然和您贴心,外人岂是能轻易相信的。”
庆亲王妃怒道:“嫂子说的外人,是指天朗媳妇么?在本宫看来,天朗媳妇不只是本宫的儿媳妇,还是本宫的亲闺女,凭是谁在我面前说天朗媳妇的坏话,我都不答应。”
越国公夫人被庆亲王妃堵的说不出话来,只gān笑勉qiáng说道:“大姑奶奶,我也不是说天朗媳妇不好,可总归没有自己的亲侄女儿贴心吧。”
庆亲王妃双眉紧皱,生气的说道:“嫂子,年关将近,家里必是忙碌的很,嫂子还管着家呢,我便不虚留了。”
越国公夫人没想到庆亲王妃竟然对她下了逐客令,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庆亲王妃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吩咐周嬷嬷代她送客,便起身转过屏风进了里间,再不肯答理越国公夫人。
且说越国公夫人回到越国公府,去给老夫人请安,也没敢说自己得罪了大姑奶奶之事,只说自己已经将年礼送过去了。老夫人怎么也想不到她的大儿媳妇会向她的女儿提出那样两个要求,便只随意问了几句便让越国公夫人回去休息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越国公夫人看到女儿陈紫云一般焦急的等着,心中越发不是个滋味,这真是世间没有后悔药,若早知庆亲王妃还有扬眉吐气之日,她当时就答应了这门亲事,何至于要象现在这样低声下气的求人呢。
陈紫云飞快的迎上前来,一脸娇羞的挽着越国公夫人手臂,急切的问道:“娘,和姑妈说好了吧?”
越国公夫人去庆亲王府的用意,她可是一点儿也没瞒着自己的女儿,是以陈紫云才有此一问。
越国公夫人想起方才在庆亲王妃受的冷遇,明明到了饭点,却连顿晚饭都不留,这简直太绝qíng了,只愤愤的冷哼一声道:“女儿家要贞静娴雅,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陈紫云一滞,涨的满脸通红,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转,委委屈屈的抽泣道:“是,女儿知错,女儿再不敢了。”
越国公夫人原本就最宠爱这个小女儿,见了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先就心软了,只软声说道:“紫云,知道错就行了,先回去吧。娘这里还有事。”
陈紫云猜出母亲这回去王府必不顺利,也不敢多问,只屈膝行礼退下,看着女儿走出去,越国公夫人长长叹了口气,都说儿女是债,这真是一点儿也不假。这大半年来,陈紫云便存了对赵天朗的心思,这事越国公夫人尽知道的,如今庆亲王妃的日子也好过了,就算是陈紫云嫁过去做侧妃,那也是极风光体面的一门亲事,怎么这大姑奶奶非死死护着那个韩家的丫头,这真是让她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