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嬷嬷退下,还在外头将门带上,庆亲王妃走向设在左边的椅子,坐下来问道:“王爷有什么要紧之事,非要在此时说与妾身?”
庆亲王爷脸上神色很是尴尬,他张了张嘴,发现想说出秘密真是一个很难以启齿的事qíng。
庆亲王妃静静的等了一刻,却不见庆亲王爷开口,便缓缓站起说道:“若王爷无事,妾身告退。”说着便向房门走去。
庆亲王爷急了,忙伸手去拦庆亲王妃,着急的说道:“爱妃别走,本王这就说。”
庆亲王妃后退几步避开庆亲王爷,皱眉看着他,在庆亲王爷脸上看到那样难堪尴尬的神qíng,还真是奇怪。
庆亲王爷深吸一口气,对庆亲王妃道:“爱妃,本王这一世,就只有你和天朗这两个亲人。”
庆亲王妃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只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丈夫,这个她本来应该最熟悉,可是偏偏却最陌生的男人。
庆亲王爷双眉紧锁,牙齿咬的格格直响,恨声道:“爱妃,本王再不能瞒着你了,柳贱人yīn毒下贱,赵天赐这个贱种并不是本王的儿子,那贱人二十年前就给本王下药,yù绝本王后嗣,天可怜见,让你为本王生下唯一的骨血,爱妃,本王有眼无珠对不起你,让你生受了二十年的委屈,本王……给你赔罪了。”
说着说着,庆亲王爷在庆亲王妃面前缓缓跪了下来。庆亲王妃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时之间只傻傻站在庆亲王爷的面前,任庆亲王爷这么跪着……
庆亲王爷今天是铁了心要打破与王妃之间的坚冰,因此便直直的双膝跪地,不错眼珠子的盯着庆亲王妃,要将她脸上那怕只有一丝丝的变化看个清楚。
过了好一阵子,庆亲王妃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慌忙避到一旁,五味杂陈的说道:“王爷你快起来,这象什么样子。”
庆亲王爷一把抓住庆亲王妃的袖子,庆亲王妃慌乱的挣扎,可是却没有能够挣脱。庆亲王妃急了,慌乱的叫道:“你放开我,你快放手!”
庆亲王爷垂头长叹一声,松了手,庆亲王妃急急后退了七八步,跌坐在椅上,她此时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蓼花轩里寂静一片,王爷还跪在地上,王妃离的远无的坐在椅上,这样的场景怎么看怎么怪异。过了好一阵子,庆亲王妃见庆亲王爷还跪在地上,不得不说道:“王爷,您起来吧,只跪着成什么样子。”边说,庆亲王妃边站了起来走到离庆亲王爷最远的窗口,背对着庆亲王爷,一眼也不多看
庆亲王爷跪了许久,腿已经跪麻了,他踉跄着站了起来,身子东倒西歪,可是这些庆亲王妃都没有看见,庆亲王爷心中着实发慌,但凡他的王妃有点儿反应,不论是什么样的反应,有都比没有qiáng。可是王妃偏偏什么反应都没有,这让庆亲王爷的心沉入无底深渊,他忽然没有了刚才的把握,只怕将所有的事qíng都说出来,也不会有什么帮助。
扶着离自己最近的椅子扶手,庆亲王爷悠长的叹了口气,低低说道:“阿婉,你真的不能原谅我,我们从头再来么?”
庆亲王妃缓缓转过身子,双眼中一片冰冷,看着庆亲王爷淡淡的说道:“王爷,世间之事,发生了就是发生的,并非一句话便可全盘抹煞,妾身早已心死,还谈什么从头再来。王爷还有其他的事qíng么,若是没有,妾身便告退了。”
庆亲王爷在说出真相之前做了许多种设想,在他所有的设想当中,独独没有庆亲王妃一片冰冷无动于衷,可庆亲王妃却独独是这样的表qíng。
这种神qíng彻底击垮了庆亲王爷,他颓然垂头,腰板也弯了,只死死的抓着椅子扶手,好支撑着自己别倒下去。他无力的喃喃道:“阿婉,你真的不能原谅本王么?”
庆亲王妃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平静的看着庆亲王爷,极力用平静的声音问道:“王爷还记得二十年前柳氏生产之时您冲到妾身房间里说过的话么?”可是无论庆亲王妃再怎么克制自己,她都无法克制住那从不曾消失的怨忿之意。
庆亲王爷一窒,脸上的尽是悔悔之色,此时他杀了自己的心都有。是的,在他说出那样绝绝话语之后,他还有什么资格要求他的妻子原谅他,终此一生再不与他说一句话,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