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诚已经喝的醉眼迷离,舌头直了脑袋大了,只想也不想便囔道:“大哥你怎么不早说……”因着郭诚的声音太大,郭信便一把捂住他的嘴,对席中众人笑道:“二弟多吃了几杯,醉了。”
席中之中都是威国公一系的,忙都笑道:“到底是在姨妈家里在,二公子才能多吃几杯,快请去歇会儿吧,听说今儿崔大人请了四喜班,他们的旦角可是头一份的,二公子可不能错过。”
郭信素来以爱护幼弟的形象示人,于是便亲自扶着郭诚,带着小厮去安置郭诚。因他们兄弟两个从小便常在崔府走动,在崔府二门外有一处院子,便是这兄弟两个专用的。郭信打发郭诚含了醒酒石后才让郭诚睡下。刚出了院门,郭信便看到妻子身边最得力的丫头急匆匆的走出来,那丫环一看到郭信,便飞快的跑过来,对郭信秘密的说了一番话,郭信听罢点头淡笑,吩咐道:“我知道了,回去服侍夫人吧。”
郭信重又折回屋子,此时屋子里满是酒气,他皱了皱眉头,将窗子推开半扇,又从荷包里的夹层里翻出一小块儿黑乎乎的东西,用簪子挑了小指甲盖那么的一块放到旁边的香炉里,然后将茶壶里的茶水全都倒了,重新换了一壶白水。这一切都做好之后,郭信看着躺在chuáng上睡的极沉的郭诚,古怪的笑道:“二弟,别说大哥不疼你,这回大哥就让你享享艳福。”
在后堂,威国公世子夫人仿佛对韩青环有了兴趣,拉着她细细问着诸如年纪多大了,平日里都学些什么,爱吃什么爱玩什么之类的话题,比之起初的冷淡,不知道亲热了多少倍。就连威国公夫人瞧着心里都暗自纳罕,这个大儿媳妇最是目下无尘的,怎么会对韩青环这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这么亲热?
世子夫人劝着青环吃了好大一只香梨,又给她′布了些点心,韩青环吃了那gāngān的苏糕,便觉得口里gān的难受,世子夫人的丫环有眼力劲儿,倒了一杯水呈于青环,因着口太gān,韩青环便也没有在意那杯水并不热。如是吃喝一通,没过多久,韩青环便觉得肚子有些个不对劲,忙告了罪,由小丫头引着去了净房,一通折腾之后,韩青环方才觉得的慡利了一些。
出了净房,韩青环想起刚才出门之时母亲的眼神,便赏了服侍她净手的小丫头,笑着说道:“这位姐姐,我想看看崔婶婶家的园子再进去,可使得?”
那小丫头忙笑道:“当然使得,奴婢给韩小姐引路吧。”
韩青环点点头,那小丫头便带着韩青环沿着小径在内院里逛了起来,一路指指点点,不觉便到了院墙根儿,韩青瑶见一带流水流出院墙,在墙外面有一座二层小楼,便笑着问道:“怎么绣楼倒修在了院子外面?”
那小丫头有意将韩青环带到这里,正等着她问呢,便笑着说道:“韩小姐有所不知,那是世子爷和二公子的屋子,先前两位爷小的时候,一年里总有半年是住在我们府上的,夫人不放心两位爷,便挨着内院修了屋子,也好方便照看。”
韩青环只觉得一颗心突突直跳,忍不住问道:“是郭世子和郭二公子么?”
小丫环笑道:“当然啦。”
这两人正说着,便听到院墙外传来两个小厮的对话,只听一个小厮说道:“二爷的酒可醒了?快要到玉官出场了,大爷使我来瞧瞧。”
“唉,二爷睡的沉着呢,只怕没有一两个时辰再难醒的,玉官的戏,点的是哪一出呀?玉官可是京城扮相最美的小旦,真是可惜了。”另一个小厮极为遗憾的说道。四喜班的玉官是京城小旦里的头牌,扮相极为娇美可人,能看上他的戏,可是极大的享受呢。
“反正二爷一睡着了便不叫人的,不如你先去瞧瞧,点的是玉官的西厢记,好看着呢。”那郭信的小厮瞧瞧左右无人,便挤着眼睛坏笑着说道。
玉官的西厢记是他的成名之作,若是错过不听不看,那绝对是一件很沮丧的事qíng,郭诚的小厮想了一回,终是想看玉官的心思占了上风,便进屋看了郭诚一回,就溜去看戏了。
韩青环在墙内听了这些话,心里既激动又紧张,藏在袖中的手都颤抖起来。那小丫头也是个眼毒的,只见她引着韩青环走到一处小门旁边,便捂着肚子说道:“哎哟,奴婢肚子疼,韩小姐,麻烦您在这里略等等奴婢……”
韩青环心中暗喜,忙说道:“姐姐只管去,不用着急,我只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