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氏被抓不要紧,死了也不要紧,怕是怕,小苏氏乱说一气,将他们昌武侯府拉下水。到时候,他们昌武侯府岂不是要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就算将这件事压下去,昌武侯府的名声怕是也臭了。
她还打算要给昌武侯找一个出身高贵,xing格温顺大方的妻子呢,若是传出了此事,以后还有谁敢把女儿嫁到他们家来?就连昌武侯的几个儿子,将来张长大以后想娶到合心意的妻子怕是也困难了。
想到这里,昌武侯太夫人简直对苏婉恨之入骨。
跟昌武侯太夫人恼怒,愤恨的反应不同,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霍渊整个人都呆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这件事,而等他回过神来之后,心里顿时被各种qíng绪包围——
震惊、愤怒、不解、伤心,一股又一股的疼痛从胸腔中传来,并不是特别刺激的疼,而是好像有人在拿着很钝很钝的刀子,在慢慢割他的心脏一般,这一刻,他的脑海一片空白,甚至连太夫人跟朱明祥的对话都没有听进去。
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环绕——
她走了,她离开了他了。
她的行为,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她对他彻底失望,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突然就想起了,最后一次去找苏婉的qíng景。
那时,他就觉得苏婉的反应有些不对,实在太过于平静了。
她是那么倔qiáng的一个人,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向他妥协?
就算她一直低眉顺目,好像柔顺无比的样子,但那也只是她的表象而已,若是有些事qíng超越了她心里的底线,她就会奋起反击,即便两败俱伤,甚至是失去xing命,也不会再继续妥协。
他早该知道的,她那样表面柔顺,内心却十分倔qiáng,甚至有些霸道的人,怎么肯屈于人下?
他为什么会鬼迷心窍,觉得苏婉一定会答应以妾室的身份回府?
他为什么那么笃定,苏婉不敢离开他?
他不是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吗?为什么他当初已经发现不对,却没有去深究?
是了,因为太夫人日日在他耳边念叨,说小苏氏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她不敢离开他,更不敢离开昌武侯府的庇护,所以,无论他做了什么决定,她也只能受着,绝对不敢违逆。
渐渐的,他便渐渐忘记了苏婉的特殊之处,将他当成了一般女子看待,再加上母亲一直说小苏氏的不足之处,说她不适合做主母,又从侯府的未来和利益上分析了一遍,如今的侯府多么需要一个能gān的主母,小苏氏是多么的不合格,又许诺他还可以以妾室的身份接小苏氏回来。
或许是太久没见苏婉了,两人的感qíng渐渐冷却下来,又或许他也感受到了侯府没有主母的不便之处,他的态度,便由一开始的qiáng硬,变得渐渐软化下来。
所以,发生了匪徒袭击苏婉的事qíng后,他没有过多坚持,就同意了太夫人的提议,甚至还给苏婉安排了那么一个屈rǔ的身份。
若是以苏婉以前的xing子,怕是宁死也不肯同意,可是这次,她却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想起当时苏婉的表qíng,那分明是早已心灰意冷,不屑跟他争辩了。
可笑他当初还以为苏婉已经默认了,甚至心里还觉得太夫人说的话是对的,就算察觉到苏婉态度不对,也没有深究,以至于一错再错,终于bī走了她。
昌武侯太夫人发完火之后,qíng绪平静了一些,立即对霍渊道:“侯爷,小苏氏没有户籍,更没有路引,根本离不开京城,何况,她们几个弱女子,就是跑也跑不到哪里去,还是赶快将人找回来是正经,免得她破罐子破摔,败坏我们侯府的名声。”
不等霍渊回答,她又说道:“这个小苏氏果然是个蠢的,若是她肯以妾室的身份回府,虽然没有了以前的正室地位,但到底xing命无忧,甚至还可以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可是如今她却不识好歹跑了,无论如何,以后我们侯府都不能再要她了……”
昌武侯太夫人的话未说完,霍渊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直接向外走去。
昌武侯太夫人见霍渊说也不说一声,就往外走,顿时满脸惊愕,见霍渊想要离开,心里立即升起一丝邪火,怒声质问道:“站住!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霍渊停住了脚步,面无表qíng地看着太夫人,冷冷道:“我去找她!”
说完,也不多做解释,转身就走了。